,暂且留了一条性命,想是等着看爱子情况如何再行发落。
被关到西院的这群人心情复杂极了,一时希望主子早早好起来,自己好逃得一条性命,但又担心清醒过来的贺晗说出实情,若是这般他们照样逃不过问责、甚至还有可能因为隐瞒情况罪加一等。
只不过这些人却不知,西院本就是备给“血仆”的关押之所。
贺父和白氏从一开始就未打算留他们性命。
爱子病重如此,贺父如何还坐得住
虽然仙师闭关之前曾说过“非有要事,不得前去打扰”,但是眼下这情况,他也不得不求到仙师跟前了。
不过事实上,早在贺父过来之前,赤云就已经察觉到了贺晗生命流失。
毕竟贺晗现已是半傀之身,赤云作为傀儡的施术者,必然能感受到对方的状况。
得知情况的那一瞬间,赤云是极恼怒的。
活傀、活傀那必然是活人炼成的傀儡,倘若只是一具尸首,那他要之有何用他难道还缺尸傀吗
连带着对贺家也生出了恼怒。
不过堪堪几日的光景,竟连个人都看不好早知如此,闭关这些时日、就该让那半傀继续昏睡的好
险些坏了他的大事
于是,还不等贺父求见,那居仙院的大门就无风自开。
贺父怔愣瞬许、喜色刚露,却看见出来仙师脸上神色很是不愉。
贺父自是忙忙地请罪,赤云这会儿心情正是不快的时候,哪里愿意理他,一甩袖子径自越过人往前。
贺父却也不敢生恼,忙忙地跟上,道是“早已准备好廿余血仆”、又说“如若数目不够,还可再行填补”,看他这坦荡大方的样子,哪里有人知道他口中说的皆都是人命。
赤云仍是没说话,只是径自往贺晗院子走去,一直看到了昏迷中的贺晗。
贺晗这昏睡也昏得不安稳,时不时地就要惊悸出声大叫“不要”“救命”,更有时候面目狰狞大喊“去死吧”,这场景诡异到都有点骇人了,更别说贺晗还时而手指呈爪状、抬臂在虚空中挥舞,不知道是挣扎还是想抓握着什么。
贺父和白氏自不会觉得爱子有什么吓人的,他们这会儿心疼还来不及,双双都把目光投向了另一边的赤云,双眸中满是殷切的恳求之色。
但是却看见赤云在观过贺晗的状况后,本就皱着的眉头拧得更紧。
贺父立刻就急道“我儿可还能好”
他又忙忙,“只要能救我儿,仙师尽管开口便是百人血仆亦可使得、我这就去筹备”
见仙师仍旧是眉头紧锁的模样,贺父便知此法无用,他的脸色一下子灰白下去。
倒是一旁的白盈突然开口,“仙师曾言,我府中两儿乃是同一生辰时刻、是世所罕有的命格相同之人,又有血缘相系可用他代我儿受此一劫”
贺父这才像是被提醒了一样,恍悟道“确是如此确是如此啊”
“那孽子先前还那般冒犯了我晗儿,现下合该来赔罪的。”
他似是很有道理地说服了自己,转身就要往外,道是,“我这就去叫人把那孽子带来”
只是贺父还未走出去,就被赤云叫住了。
贺父刚刚放下的心,又被这一句“慢”惹得提起来。
他不安回头,小心翼翼问“仙师可是觉得此法有什么不妥之处不必心忧那孽子不愿来,我今日必将他带到此处。”
赤云缓缓地摇了一下头,道是“不急。”
他自然相信贺父能把另一具活傀材料给他带过来。
在俗事杂务上,除了今日这遭,这位贺家主从未让他失望过、还常常有意外之喜,这也是赤云在贺家呆了这么些年、到现在还没有动手的原因之一,但是这一回
赤云紧皱的眉头已经展开,恢复了那一贯的那种高深莫测的仙人姿态。
他缓声“时辰不对。”
“府上两位公子生辰都属阴,此刻行术法、不免事倍功半,待到入夜时分、月精之华笼罩方是佳辰。”
他说完之后又抬手一挥,贺府的布局便浮于空中,赤云伸手在其上点了个位置,提出了“再次搭建祭台”的要求,又紧接着说了祭台大小和制式。
至于贺府到底怎么在一日之内把这个工程量并不小的祭台完成,那就不是赤云关心的事了。
想必这个贺家主自有法子达成他的要求。
要是他还想“救”儿子的话
贺父果然片刻也没有犹豫,立刻就答应下来。
但瞬许之后又问“那、那些血仆”
赤云稍一沉吟,“还不够。”
“换命乃是凶险之事,少说也得七七四十九个”
贺父忙称“小事小事,必为仙师筹备妥帖。”
赤云这才稍一颔首。
他唇角微牵、面上终于带了些许满意的神色。
炼制活傀儡也于他也有损耗,这四十九人血气或可稍稍弥补些。
不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