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宛宁缓缓朝易佩玲走过来,气势凛然。
明明是很寻常的一句话,易佩玲却好似怕极了楚宛宁一般,不住的往后退,“县主,都是我不好,不应该当众把真相说出来,都是我的错。”
好些夫人瞧着都有些于心不忍。
人群当中一位穿着暗色衣衫的夫人走出来,拧着眉头一脸不满的看着楚宛宁:“够了县主,圣上赐你位份不是让你在这里仗势欺人的,你若是执意如此,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易佩玲看着此人,眼睛一亮:“多谢林夫人仗义执言,只是这事到底不愿意拖累了您。”
众人夫人看着林夫人,目光微动,看向楚宛宁的眼神也多了两份惋惜。
县主应该不知道吧?
这位林夫人可是御史大人的妻子,为人爽直,最是见不得旁人仗势欺人,御史林大人同妻子年少恩爱,婚后多年感情一直很好,是个典型的妻管严。
若是林夫人回家把这事一说,相信爱妻如命的御史大人二话不说便会把此事告到御前。
那刚被圣上封为县主的楚宛宁,便完了。
林夫人心疼她,看着楚宛宁的眼神也越来越不满。
“董姑娘,你确定是我推你下的水?”楚宛宁转身朝董安宁的方向走过去,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旁人的态度。
董安宁目光闪了闪,“是是”
话还没说完就见楚宛宁又补了一句,“当时我站的位置同董姑娘离得可不算近,这推你下水一事怎么说也不合理。”
“况且当时董姑娘落水时,本县主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便亲自下水救人,可没想到”她微微错身,眼神满是讽刺,“没想到背后却多了一双手,把本县主一并推落水。”
楚宛宁蹲下身子,慢慢靠近董安宁,表情充满了同情,“究竟是谁这么恨董姑娘,居然不愿意让本县主把你救起来呢?”
“说起来当时董姑娘就站在本县主面前,应当是看见谁推了我。”她微微勾唇,空灵的嗓音好似多了几分蛊惑的味道,“董姑娘可以告诉我,究竟是谁在背后推了本县主么?”
董安宁动了动唇瓣,下意识说了几个字。
说完后她便反应过来,惊得瞪大了眼珠子。
董安宁说的声音不小,在场许多夫人都听见了,尤其是林家夫人离得近,那声“是、是易佩玲推的县主!”听得非常清晰。
刹那间,林夫人的脸色蓦地变得难看极了。
上一秒她才站在易家那边,跟着指责楚宛宁,想不到才过多久,事情就发生了转机。
敢情这受害者其实是凶手啊!
亏她先前还装得那般模样,好似受尽了多大的委屈一般,让大家跟着一块讨伐县主,原来只是把她们当成筏子使。
大家真是越想越气。
这种心机深重的女子,要是娶回家,岂不是全家都要闹得家宅不宁了?
众人看向易佩玲的眼神一下子就发生了改变。
咬人最疼的,就是养在身边的狗。
比如现在的董安宁。
易佩玲紧紧咬着下唇:“你胡说!”
她心里恨不得把董安宁大卸八块,更恨不得立马封上她的嘴巴,让她别胡言乱语。
易夫人也反应过来了,朝董安宁的方向扑过去,“我让你胡说八道污蔑我家玲儿”
这回陆时景可安生的坐在那里喝茶。
董安宁躲闪不急,直接被扑个正着,她尖利的长指甲瞬间就把少女的脸颊划了好几道伤痕,少女吃痛,疯狂大叫,“啊啊啊——”
还是江氏看不过去,命人拉开了易夫人。
心里忍不住嫌弃,这些自诩高高在上的世家夫人,各个都是受到过精心的教养,看不起她这种来自江南小地方的女子,可凭心而论,就算是她,也断不会做出这种在大厅同人撕扯的举动。
董夫人看着自家眼皮子浅的庶女这般模样,没忍住摇了摇头:“啧啧啧,好好的容貌居然伤了,日后你可怎么办呀?”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若是因为容貌有损耽搁了,这一辈子也就毁了。
丝毫没掩饰自己对庶女的不喜。
不过董家妻妾之争一直斗得很凶,董夫人对这些妾室所出的庶女一点好感都没有,大家都心知肚明,故而也没有说董夫人半句不是。
反倒是董安宁听见这话,面色大变,“我的脸!”她带着恨意的眼神蓦然落在易家母女身上。
都是她们毁了她!
易佩玲暗道不好,下意识就道:“安宁妹妹,你别误会”
董安宁不由分说的打断她的话,眼神凶狠,“是你,明明就是你让我收买的丫鬟,让她们把楚宛宁引到无人的地方让你教训。”
“又是你,先失手推了我落水,在楚宛宁想要救我的时候,伸手往她背后一推,她也跟着掉进了水里,只是县主连带着把你也拽下来而已。”
说到这里露出嘲讽的笑容,“兴许你一开始就不是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