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间,钱医生回复了消息
f「虽然痛苦不是真的,但当你想象自己坐到一根针,而它刺穿你的皮肤时,你并不喜欢自己幻想出来的感觉。」
盯着这条悬乎的话,时萤觉得很有道理,又不明白什么意思。
她干脆问了出来
时萤「您的意思是」
f「意思是,放下让你恐惧的想象,去和对方相处。」
放下恐惧的想象。
时萤静思着这句话。
她在恐惧什么尚且朦胧,不过她的确可以尝试把陆斐也当成不必恐惧的存在。
翌日,崔晃父亲的电话终于拨通,他们和对方约定了午后拜访。
车子停靠在上次的路口,清晨时嘉宁下了场小雨,青石路面有些湿滑。
时萤上台阶时绊了一跤,猛地被身旁的男人扶住手臂。
掌心的力度传来时,她微怔毫秒,迅速默想起方景遒的脸,抬头平静地笑笑“谢了。”
“怎么了”
时萤发现陆斐也别样的目光。
“今天不怕我了”
“不怕了。”时萤轻声回。
陆斐也挑眉追问“为什么”
“你跟我哥同龄,又是同学。”
“所以”
“我想,你也算我半个兄长。”
陆斐也眼神直勾勾地盯来“兄长”
时萤突感压力,皱眉思索几秒,随后小声试探“那长辈。”
“你脑子里都在琢磨什么”
陆斐也扯着嘴角,突然弹了下她的脑门,眼神晦暗不明,而后径直离开。
时萤望着男人捉摸不透的挺拔背影,叹了口气,小走两步跟上。
很快,三人在158号的独院门停下,站在最前面的梁榆敲响了门。
过了会儿,门吱呀一声,被树皮般粗糙的手背打开,紧接着,一位黢黑瘦削的老人出现在他们眼前。
梁榆挂上得体的笑容“是崔叔吗,我们之前联系过。”
“先进来吧。”崔忠声音沙哑,眼神在几人脸上掠过,没什么情绪地转身。
时萤跟在最后,走进了院子。
她默默环顾了几眼,院内的摆放和装饰很寻常,与别家并无不同。
崔忠领着三人走进了客厅,沙发上坐着头发花白的女人,时不时捂着嘴咳嗽。
看见他们进来,缓慢起身,招呼着几人在沙发坐下。
应该是崔忠的老伴丁梅,也是崔晃的继母。
简单寒暄了几句,梁榆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
“崔叔,我们这次过来,还是想跟您当面聊聊转让股份的事。”
之前的几次电话沟通,崔忠都显得不太耐烦,有关收购条件的部分交流并不顺畅。
梁榆将容玖目前的资产负债情况概括说了几句,谈到辉成给出的收购价格时,对面的崔忠突然摆了摆手,将人制止。
“行了,你说的这些,我听不懂。”
丁梅看到丈夫的执拗,眼神不赞成地拍了拍对方胳膊,嗓音是干涸的哑“老崔,你对人家态度好点。”
说完,又咳嗽了一声。
崔忠给她递去杯水,沉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们大老远过来不容易,等喝完茶”
“听说您昨天去了医院”
沉默许久的陆斐也突然出声。
崔忠点头,跟着皱了下眉“老伴生病,去看了看病。”
“这是徐医生的联系方式,对方是肺癌领域的专家,可以尽快安排手术。”
陆斐也声音平缓,伸出修长的指骨,将名片放在桌上。
崔忠瞥了眼丁梅,又看向那张名片,许久没有说话。
最后,崔忠放下水杯,依旧面无表情“陆律师是吧,我说过不会要崔晃的钱,也不转什么股份,你们喝完茶,就走吧。”
陆斐也打量对方一眼,低声道“名片我放在这,希望您再考虑,我们先走了。”
“陆ar,我们就这么走了”
直到出了门,时萤都还在不解。
陆斐也瞥她一眼“难不成你有说服对方的理由了”
时萤哽了哽,摇头“还没有。”
“那就没必要浪费时间。”
听见男人波澜不惊的声音,时萤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容玖的收购梗在突然去世的崔晃这,崔忠又是油盐不进的态度。
他们现在面临的情况当然与陆斐也既往开庭时的对手不同。
对于他来说,实在有些大材小用。
梁榆叹了口气“看来崔晃和他父亲关系不太好。”
“可崔晃的房间好像很干净。”时萤默默说了句。
刚才她趁陆斐也和梁榆讲话时,看到旁边半开的房间里摆着画板,门口还放着箱子,应该是在他们来之前收拾的。
昨天他们和络腮胡大叔简单了解过崔晃的情况,性格孤僻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