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座一郡王笑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楚熹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什么叫自知之明你以为跳这舞容易也是要下苦功夫的人家凭自己的本事站在这殿上不像某些人,只能仰赖祖宗庇荫”
那郡王脸色顿时铁青“楚城主难道不是仰赖祖宗庇荫”
“我是啊,有几个不是”楚熹满不在乎“所以我也没瞧不起人家,这才叫有自知之明呢。”
薛进静静地看着她,面上不显丝毫喜怒。
“依楚城主的意思,我们都不如这青楼花魁了”
“那也不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嘛,对吧陛下。”
周文帝像是个看热闹的局外人,笑而不语。
眼见气氛陷入僵局,皇贵妃开口道“楚城主似有些醉了,不妨去内殿醒醒酒。”
一场夜宴,最短也要三两个时辰,内殿自有不少供人醒酒更衣的去处。
楚熹喝了不少的汤酒,觉得自己应该去方便方便,于是随着宫婢来到内殿净房。待她更衣过后,那宫婢端来一碗醒酒茶,柔声细语道“城主喝了解解酒意吧。”
“我没喝醉,用不着。”
“谁摇晃了”楚熹说着,一把将那碗醒酒茶打翻在地“我不仅没醉,我还精神的很呢你信不信我给你翻个跟头”
楚熹说翻跟头,就真潇洒利落的来了一个侧手翻,只是在落地的时候没有站稳,一头撞到屏风上,歪歪扭扭的倒下来。
“城主”宫婢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城主”
“我靠,好多小星星”
“星星”
“我看看啊,好像是天秤座。”
宫婢真心实意的问“城主你没事吧”
楚熹晃晃脑袋,突然感觉自己有点恶心,不仅如此,更是浑身热得难受“水,我要喝水”
宫婢见状,反而长舒了口气。
她奉命在楚熹的酒里下药,按说药性早就该显出来了,可楚熹半点反应都没有,她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差错,想用醒酒茶再补一刀。
幸好。
万事俱备,只等东风了。
宫婢将楚熹搀扶到软塌上,关了门,唤来一名内侍,低声吩咐“楚城主要见燕平公子,去把人请来,莫要声张。”
内侍领命而去。
宫婢独自站在原地,稍作犹豫,从袖中取出一颗米粒大小的毒药,这颗毒药藏在槽牙内,只需轻轻咬破,即刻便会毙命。
她本是瑜王安插在宫中的心腹,理应遵循瑜王之命,将周文帝引来,待楚熹和周文帝做出苟且之事,再叫惠娘当场撞破,闹得人尽皆知。
可,她父亲乃瑜洲军将领若非谢燕平暗藏祸心,怎会不明不白的死在常德
惠娘说的没错。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横竖是要叫薛进当众受辱,谢燕平岂不是更合适。
事成之后,周文帝为平息薛进的怒火,一定会杀了谢燕平。
“父亲”宫婢压下眼底的热泪,将那颗毒药藏入口中“孩儿绝不辜负你生养一遭。”
内侍很快将谢燕平领来。
用借妻杀岳这般狠辣手段谋夺沂都的燕平公子,单从外表看,全然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他的步伐是那样温和,眼底总含着三分笑意,不论待谁,都似清风润雨。
“燕平公子。”宫婢屈了屈膝,满脸为难道“楚城主喝醉了,吵着要见你,奴婢实在没办法”
谢燕平思及楚熹方才那通惊世骇俗的言论,无奈地叹息“她人呢”
宫婢推开门,将他请入房中。
谢燕平绕过屏风,见楚熹衣衫凌乱的躺在塌上,却无人在旁服侍,忽觉中计,转身走到门口,果然房门紧闭,无论如何也推不开。
“妈的,喝不到”
“”
谢燕平握紧手掌,缓缓走到楚熹跟前。
楚熹张着嘴巴,伸着舌头,一双大眼睛紧盯着正上方。
“你在,做什么”
“我好渴啊,下雨了怎么接不住”
哪怕明知遭人陷害,见楚熹气急败坏的在塌上打滚,谢燕平仍是不禁弯起嘴角“哪来的雨”
“谢燕平。”楚熹竟认出他“我要喝水渴死了”
房内茶水齐备,谢燕平倒了一碗递过来,可楚熹却不喝,气恼恼地问“你给我一个馒头做什么”
“这是水啊。”
“什么呀,我又不瞎”
谢燕平身体里渐渐涌出一股热气,他很清楚,幕后之人也在他的酒菜里下了药。
可燥热难耐不假,却不至于似楚熹这般胡言乱语。
“你是不是,吃了毒菇”
“唔我热死了”
谢燕平坐到塌旁,将楚熹揽到怀中,碗沿贴着她的唇边,她便凭借着本能开始小口吞咽。
一碗水喝光,谢燕平欲起身再去倒,可楚熹却紧紧抓着他不放,似小兽一般用脸颊蹭着他的脖颈。
“楚熹。”
“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