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氏听了却是一脸黯然,
“裴大人所言,妾身前头寻大夫诊治之时,也有不少大夫是这样诊断的,只药吃了无数,却仍是没有半点儿起色”
裴赫傲然道,
“那是旁人,可不是我”
他这人天生便有领人信服的本事,这厢一脸倔傲的说出此话来,桂氏却是没有半点怀疑,闻言喜道,
“那依着裴大人的意思,妾身这病还有治”
裴赫点头,提笔为她写了药方,又言道,
“你这病需得长期调治,依着我这方子,最少也要半年时间”
顿了顿又道,
“你用药一月之后,可去杭州城中寻名医写下脉案,之后让人快马送到京城,我自会根据脉案为你更改药方的”
桂氏闻言点头,喜道,
“若是能治妾身的病,慢说是半年,便一年两年也是值得的”
说罢拉着韩二又羞又喜道,
“有了裴大人妙手回春,妾身也能做娘了”
届时也能为你生儿育女了
韩二倒是满不在乎,他从初见桂氏时便知晓她为何与夫家和离了,他自小在街面上浪荡,连亲生爹娘都不知晓是谁,根本便不在乎自己有没有后,前头上船时他知晓海上凶险,还预备着让兄长的儿子过继呢
于是应道,
“我原是想着这辈子不成家的,若不是遇上了你,我这辈子就打算这么过了,至于儿女嘛,有固然是好,没有也无甚要紧,只要我们二人能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便成了”
桂氏闻言羞红了脸,低头嗔道,
“你你当着安安妹子和裴大人说这些做甚么”
韩二却是应道,
“我所言乃是肺腑之言,有甚么不可说的”
桂氏红着脸瞪他一眼,却不敢再接话,生怕他又说出甚么没脸没皮的话来,一旁的武馨安见了却是哈哈大笑,
“韩二说的对,这夫妻二人自然是要先将自己的小日子过好了,孩子那就是锦上添花,若是爹娘离心,这孩子生下来也是受苦,桂姐姐切记要放松心情,去了心头郁结,该来的总归会来的”
之后,桂氏与韩二成亲一年后,果然怀有了身孕,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韩二写信去京城报喜,武馨安看了很是为桂氏高兴,却是有些不解的问裴赫,
“怎得桂姐姐前头嫁与那冯县令便一直不育,嫁给韩二之后不过一年便能怀上身孕了,当真是药石之故么”
裴赫闻言想了想应道,
“这世上阴阳调和,最讲究顺应自然,尤其女子最易受心思左右,以至令得身心受累,不通阴阳,桂氏前头嫁与那姓冯的,只怕日子一直不好过,心思郁结,身体便自发抗拒生育,之后她改嫁了韩二,夫妻美满,心情舒畅,只需稍用药石便能化解淤堵,血脉畅通之后,自然便能引得种子生根发芽了”
武馨安笑着打趣他道,
“如此说来,倒是人家韩二的功劳,不是你这大夫的功劳了”
谁料裴赫一脸认真正经的应道,
“这女子嫁人便如第二次投胎,此话可不是说说的,桂氏如此,安安不也是如此么,有一个好夫君,那是能抵上一百个好大夫的”
武馨安听了噗嗤一笑,啐了他一口道,
“呸,说桂姐姐的事儿呢,你倒夸上自己了,好不要脸”
这是后话,只说武馨安夫妻二人这厢在码头之上与那桂氏等人告别,登上了回转京师的官船,一路沿着运河北上,却是船至嘉兴便将一直跟在身后的自己人全数给召上了船,锦衣卫诸人在这船上扮做了下人船夫,就等着裴大人的指令,以待下一步行事呢
这时节裴赫将那底舱里头藏着的藤原雄介与千叶小美给带了出来,这二人在他们将船队交付出去之前,便提前转到了黄长生的船上,并未让接手之人知晓,裴赫还要靠着二人办成自己那差事呢
裴赫这厢又变做了那轻浮风流的纨绔子弟,对那藤原雄介道,
“藤原兄,嘉兴到了,我可是在夫人面前费尽了唇舌才得了她点头,你若是能弄到银子便罢了,若是弄不到银子,我可就没法子救你了”
说罢给藤原雄介使了一个眼色,让他看一看船上四处走动的那些身形高大,体格健壮的汉子,悄声道,
“这些人都是她的手下,我悄悄探察过了,全数都是高手”
藤原雄介不用裴赫说,自己都能瞧出来这些脚伐沉稳,呼吸绵长,两边太阳穴高高鼓起的下人们,那都是外家的高手啊
如今他人在大庆,又周围全是武功高手,也是急于保命,当下是连连点头道,
“自然是能弄到银子的,不过那位夫人不会不会拿着银子之后,把我们”
说罢比划了一个杀头的动作,裴赫应道,
“放心,夫人答应过我的,只要银子一到手,她便放了你”
说罢左右看了看道,
“她如今一心想回京去,可没多少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