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元阁的火势小了许多,然仍在燃烧,周遭的擂台建筑,连着地皮都被余威刮毁了,大会方已经顾不得清理这片废墟,正在紧急商议新的比试地址。
监察使们刚刚从三位真君那里挨完责骂,一出来,便听到下面有人来报,昌本盛确实关押了小会参赛者。
崔荣面无表情“荒唐”
天大亮,本该开始的大会到现在都没影子,还要出来个丑闻
“我们去听听具体吧,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大会恐怕不用办了。”古道人接到门下弟子沈光皓的传音,事情八成是真的。
再且,岑熙也插了一脚进去,不立马处理,说不得会传出对山海联盟不利的语言。
岑熙本人的影响力还不能让大会方忌惮,但他是小胜山庄的少庄主,在山海界,小胜山庄是个特殊存在,它不参与任何势力纷争,行的是儒道,善经纶与机辩,备受文人推崇,其门下弟子出师后,常周游各国诸界,宣扬儒家理念,或为官,居要职。
如东临鬼方景耀国中,大半文臣都是儒道弟子,或者是儒家理念的信徒。
山海联盟派出的真君和监察使们暂居在川萝城主府,监察使们刚从真君的居所出来,一道去了大厅。
岑熙携张遥将始末讲来,请求彻查。
“此事我们一定会给出一个交代。”崔荣焦头烂额,叫人将另外的箱子与人,还有那昌本盛带来,等候审问。
岑熙暂宽下心,“几位前辈,事情大致就是如此,敢问昨日闯阁的人现在如何”
古道人遗憾道,“昌本盛引爆了雷丹,庆元阁当场被毁,我们已经检查过,里面没有生命气息,她恐怕已经死了。”
“依张遥的话来看,他们应是在雷丹引爆时被转移了出来,此人说不定自己也逃脱了。”
“虽不知此人姓名,但精神可嘉。”崔荣安抚了一句,又道,“不过事情未彻查清楚前,尔等不得伸张。”
岑熙将进酒唯有应是,沉默离开。张遥作为证人被留了下来。
“处理得可真够不明不白,要不是箱子被发现了,又救醒了里面的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那昌本盛还是山海联盟的风光管事。”
将进酒不得劲儿,拉着岑熙到燃烧的庆元阁前撒了一壶酒,岑熙哭笑不得,“也许人没死呢。”
“不管死没死,不管是不是我们那新朋友,我就是替这个救人者不值,也敬其义。”将进酒怅然道,“你以为此事会如何解决到最后还不是压下来,内部处理。这行窃而死,甚至毁掉庆元阁拖慢大会的罪名,还得她背。”
岑熙也不是毛头小子,自然清楚他话中的意思,心中不由沉了口气。
现还不清楚昌本盛等人为何要暗自关押这些参赛者,但也不像是第一次那么干,在山海联盟内部出现这种人发生这种事,要是爆出来,对它的威信会有不小的打击,常规做法便是瞒下消息,大事化无。
“可恨不是非黑即白。”岑熙接住将进酒抛来的酒壶,一半洒地,一半喝下,两人待了片刻,远去。
庆元阁的火又燃了一个白天一个黑夜,渐渐熄灭,大会的场地,换到了岛上的一处宽阔地,已经开始了。
天空火烧云,地上枯树藤,庭院阑珊。
“我一直好奇你的院子为什么总是一副荒芜的样子。”
冷艳的眸子瞥向房门口,幽幽道,“就像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才隔了不到十天就又半死不活了。”
“这是最好的方案。”那一瞬,以无心之术将箱子转移出去保全林寒涧肃,保留证据,是最好的选择。
尽管她来不及将自己送出去,但也躲进了青铜灯。
湛长风不确定青铜灯的具体品级,然灵宝之上肯定跑不了,足够抵御七品的雷丹。
敛微头一次觉得她的理智有点疯狂,连自己都算计。
天知道她忽然浑身是血地落到她的玄冰榻上,有多吓人。
那雷丹是朝她扔的,她躲得再快也会被炸到,身上没有一块完整,诸多丹药灵草用上去,这会儿才能下榻。
湛长风感觉到她实质般的冷眼刀,轻叹,“从这件事里,我也受到了教训。”
她脸色苍白,透着病态,如此一般,倒是怏怏似弱柳,敛微脸色一柔,“你知道便好。”
湛长风认真反思,“我以前总觉身外之物不重要,修炼只需一身筋骨一条修途就够了,现在一看,我还得去买保命的丹药宝具,最好得是灵宝级别的,遇到生死神通也能对付。”
“”你就反思出了这个
敛微头疼,“你醒了就快走,别让青铜灯被别人捡去。”
“嗯。”她是得快点出去,要是遇到群蠢蛋,将那几个人当死人埋了,或不小心触发玄铁锁导致自毁,那真是得不偿失。
湛长风出了青铜灯,她伤还没好全,被扑上来的灼热暗火引得浑身发疼,拾起青铜灯,气劲一荡,扫开压在身上的石块梁柱,逼仄的浑浊空间露出了个口子,天光与火光照映到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