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岑乍然间开口,女人都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往地下一跪,直接磕头“夫人万福,夫人万福,小的拜见夫人”
“你是冯府出来的吧。知道我找你是要问什么吧”
这回女人听清楚了,连连点头“知道知道”却也根本不敢抬头,好像地上有金子似的,眼睛死死盯着地上,低头回话,“小的原先确是冯府的洒扫嬷嬷,儿子在马房喂马,娶的媳妇是雪姨娘身边伺候的丫鬟,女儿是跟在夫人身边的,只是半年前、半年前小的一家都被打发出来了”生怕江岑觉得是她品行不端被撵出来一般,又连忙补充解释,“当时府里除了小姐身边,大半个府里的人都被打发了,实在是因为、因为”
“这么说,原先你是冯府的家生子了”江岑凝眉,一个府里,也就只有家生子才有这般错综复杂的关系了。
仆妇显然也颇为此遗憾“是是,小的一家,老太爷还在的时候就在冯府了,这回实在是”一副想抱怨又不敢抱怨的模样。
江岑无意听这些,确认了她的身份来历,试探了一番心中也有了些底,便直接开口道“那你就把半年前的事情好好说说,尤其两个冯小姐当年被换的真相,我要听真相。”最后五个字她加重了音节。
关于这个被换的真相,冯府对外只说是阴差阳错,毕竟当年冯相夫人是在跟着难民北上的途中生产的,当时皇子夺位之争完全白热化,南方洪涝旱灾连续不断,边疆战事又起,是最混乱的时候,能活下来都不容易,北上途中孩子抱错什么的,也是情有可原。
但江岑不相信这样简单的说辞。而且,出于对两个儿媳的认真负责,她觉得她有必要先去了解真正的根源。
“这”女人下意识抬头,似乎是太过震惊,但显然还是很怕死的,都还没抬起来看到江岑的脸,就又猛地低了下去,全是迟疑,“这、这小的、小的”
冯相把这些人打发出来,大半是为了发泄,但真正原因肯定还是确认这些人并不了解真相,知道真相的都已经死了。
但江岑相信黄嬷嬷的能力,能送到她面前来的,绝不可能是个无用的人。再说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且看这仆妇直到现在的谨慎表现,江岑已经确认她是真的知道些什么。
“放心,这里除了我,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听到。”
仆妇还是低着头。
“我可以送你全家离开京城,还可以让你的小孙子脱奴籍。”江岑不耐烦的催促,“还是不说吗”
“真的”仆妇大喜,跪着都在发抖,想抬头又不敢的模样知道的太多的人总是死得快。
江岑见状轻嗤一声“别装了,你早就猜到我的身份了是吧直接说吧。”
江岑本来也没有打算遮掩。
因为只有这样的刨根究底,才能让两家的决裂更加真实不是吗
仆妇一咬牙“小的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然后才又平息了一下,开始说起正事“这事儿,本不该小的来说嘴,到底事关主子”
废话几句之后,她到底还是老实交代了真相。
其实真相也并不复杂,说到底,就是内院女人的争风吃醋而已。
当年冯相在南方旱灾之后就先调入京城,后来才去接妻小,谁知南方旱灾之后又是洪涝,一下子连淹两座县城,难民到处流窜,冯相夫人本来就怀孕,一路走得十分艰难,本来预计好的到了京城再生产,却是这么折腾着,到生产了还在路上,最终途经一座村镇的时候,就在土地庙发动生产了。
同行的冯相通房也就是后来的雪姨娘,一直就记恨夫人进府后冯相对自己的疏远,又听人说夫人这胎多半是男孩儿,担心夫人生了儿子老爷对自己会更加不闻不问,又妒又恨之下,趁着混乱,买通了接生的产婆,看都没看那孩子,就把当时先一会儿在土地庙生产的难民女婴给换了过去,本来是想把孩子直接弄死的,只是当时人多,虽容易趁乱干坏事,但真要杀死孩子也挺麻烦,而且难民丢了孩子只怕也会引起风波,干脆就把冯相夫人生的孩子给那难民夫妻抱了过去。
如此一般,两个孩子的命运就被完全颠覆了,后来南方灾害平息,幸存的难民重新回到故土,冯清乐也就这样随着父母回到南方,自此十多年,两家天壤之别又远隔千里,无人得知真相。
直到冯清欢出嫁前,当年陪伴冯相夫人一起入京的一个嬷嬷,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才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当年冯相夫人生产之时,她是一直守在旁边的,虽然一直陪在夫人身边,没怎么注意婴孩儿,却偏偏记住了婴孩儿手臂上一块状若五角星的红色胎记,因为形状颇为奇特,便印象颇为深刻。可如今的冯家小姐冯清欢,手臂上却根本没有这块胎记
于是就这么,尘封多年的秘密才被挖开。
听完之后,江岑沉默了一会儿。
所以说古代男人三妻四妾有什么好妻妾争端按这个方向来说,那要是个儿子被换了,岂不是连继承家产的都可能不是自己的血脉骨肉
啧啧
所以即便是在古代,真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