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汤姆道“我也没说不让陆军参战啊我要求的就是陆战队打头阵,仅此而已。”
“登陆战也得等陆军先引开敌军主力再发动,打这个头阵有什么意义”哈鲁恭摇摇头道“你那点人马又抢不了陆军的功,何必把吃相搞得这么难看”
“老哈你说话不要这么刻薄。”王汤姆反驳道“我的目的是锻炼部队,不是抢什么功后金又没有多少海上武装,想打也没得打,难道我们海军就从头到尾当个看客”
“怎么会是看客从旅顺到前线的人员物资输送,不得都靠你们海军吗”钱天敦很适时地捧了王汤姆一下。
不过王汤姆显然并不吃他这套吹捧,摇摇头道“要只是干后勤运输,我们何必调这么多海军舰船到北方来既然千里迢迢来了,那当然要想办法多练练兵才行。”
将领们心里都明白,要以这次调集的兵力夺下金州地峡以南地区并不是太困难,海汉的胜利和后金的败退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是看中间会不会有什么反复而已。而大家都想在作战过程中多为自己的阵营谋得一些好处。这种好处不见得是个人的军功,对他们这些身份特殊的将领来说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主要还是想让自己麾下的部队能够在作战过程中得到锤炼,战斗力得以提升,有更多听命于自己的基层军官能凭借军功升职,掌握更大的权限。
海陆两军之间有配合,但也存在着竞争关系;是战友,但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对手。这种复杂而矛盾的共生关系在任何一个海权国家的军队中都不可避免,即便海汉的社会制度比同时代的国家更为先进,穿越者们的学识更为高深,也同样没法解决这个问题。虽然这帮人走南闯北一起打过不少仗,但每每遇到海陆两军共同行动的时候,却也还是不免要唇枪舌战一番,都会试图先在口头上占得主动权。
当然了,最后的结果不可能是海陆两军闹翻,事实上大家只要表明各自的态度和想要争取的利益,最终都还是会互让一步彼此妥协。毕竟打完仗之后,他们还是得抱团一致对外,应付那些最喜欢对军方指指点点的文官集团。
北上舰队在芝罘岛花了一周的时间进行休整,期间部队换防,各部门工作交接,自然是有一番忙碌。而一部分战备物资已经先于部队,运往了渤海海峡北边的旅顺港。
进入二月之后,旅顺港已经接收了从皮岛和芝罘岛两处送来的三千余名移民。除了少部分是临时从山东征募的民伕,战后还要回到山东去,剩下的大部分人员都将会在旅顺和之后将被海汉纳入囊中的金州地区进行安置。
这些人员到港之后,便在工程人员的指挥下投入了忙碌的施工之中。他们要为自己修建落脚的居所,要完成居住区的各种基建工程,要为前线部队送去给养和弹药,还要准备开春之后的农耕。虽然辽东这边目前仍处于军事管制状态,但这些民政建设项目却已经部署到位,不少都进入到实施阶段。等春季这波攻势结束,本地的民众便可在最短时间内进入到和平时期的生活状态。
刘尚在此期间大概是旅顺地区最忙碌的官员之一,他不但要对新近到港的移民进行政策宣讲,而且还要协助民政部门对这些新移民进行管理。这本来并非他的本职工作,但旅顺这边的专职民政官员严重不足,而他又恰好有相关事务的工作经验,于是便毫无悬念地被临时征调去帮忙了。
每天在旅顺港的码头上打转,刘尚除了留意到这里的码头建设施工进度极快之外,也注意到近期抵达旅顺港的船只已经没有再装运移民了,而是运来了大量的物资。
看着那卸到岸上堆得如小山一般的粮食,刘尚再次被海汉强大的物资输送能力所折服。看样子海汉根本就没将金州地峡以北的后金军放在眼里,直接运来这些移民大兴土木,已经俨然是将此处视作了自己的领土。而随着这些战备物资陆续运抵旅顺港,刘尚也明白辽东的战事大概已经快要到启动的时候了。
二月中旬,驻扎在芝罘岛的海汉军终于开始动身渡海。眼见着芝罘湾的海汉舰队陆续出港离开,福山县境内不知道多少人暗自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海汉大军是否还会回到这里,但至少战争阴影已经暂时离开了山东。登州方面大概也知道海汉近期在福山县境内屯集重兵,最近都十分安静,甚至连海汉舰队离开之后也依然没有做出任何动作,看样子也是害怕海汉大军会在某个时候杀出一记回马枪。
陈一鑫最终还是摆脱了马家庄的俗务,踏上了前往辽东的征程。尽管家中娇妻并不希望他再次回到充满风险的战场上去,但陈一鑫还是难以抵挡作为指挥官亲历这样一场大战的诱惑。这次他将指挥由山东换防调往辽东的一个步兵营,协助钱天敦的特战营作战。
当他踏上旅顺港的土地时,很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人“刘干事,原来你被调到这边了,难怪最近都没见你出现。”
刘尚自然认得曾经短暂当过自己顶头上司的这位将领,连忙上前见礼,说明了自己当初回到芝罘岛之后便被调来辽东的经过。初来时刘尚还有些担心在马家庄的事被人揭穿,但后来过了些天没有动静,他便知道这一关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