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堂躯马前来,询问她有什么事。
李锦书含笑看着他“将军,过去七年不能释怀,不愿回雍都,还请将军返朝,替向父皇陈述的苦衷。”
苏玉堂目光一颤,平静地问道“殿下的意思是”
李锦书“灵州甚美,欲长住于此。”
苏玉堂深深望着她“锦书。”
这是重逢后,他一次喊她的名字。
“这是你内心求吗”
李锦书点头“是。”
“知道了。”苏玉堂沉声道,“回京,禀告陛下。”
他似乎压抑着什么难耐的情感,转头便走,李锦书喊了他一声“将军。”
苏玉堂定住身体,片刻后才回过头来。
李锦书递给他一样东“这个,还给将军。”
坚硬的触感隔着荷包传递到手中,苏玉堂紧紧握着,望了她片刻,什么也没说,大步离开。
车帘放下,李锦书整个仿佛被抽空了力气,靠在马车中。
郑淑目睹了这一切,不忍道“殿下,苏将军的模样,明明对您有情。您为何”
为何要这样做呢
她不明白。
她也不懂,苏将军为什么不阻止。
李锦书闭了闭眼睛,没有说话。
苏玉堂行极快,当日便将李锦书在灵州安顿好,留下数千士兵护卫公安全,自己带着大军离开了灵州。
从北狄接回来的那些女眷,大部分愿意留下来陪伴公,她们知道这个世道如何,分明是受害者,回去后,家中却未必有自己的容身处。
对家中依然有眷恋的,就跟着大军一起离开。
苏玉堂一次也没有回头,不敢看灵州一眼。
他怕,自己回头,哪怕只看一眼,都忍不住。
以他不知道,灵州城门上,一袭素色斗篷的女子,安静地望着大军离开的方向,直到夕阳下落,也不见。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
一个月后,雍都传来圣旨。
皇帝自觉对这个女儿亏欠良多,据说听到她的话语后,在宫中大哭了一场,当场下旨,将灵州封给她做了封地。
从此,三公李锦书便是灵州。
“公殿下”郑淑送走大夫,眼眶通红地看着神色平静的女子。
“您为什么不回雍都呢太医院一定有法子的”
此时,她们已在灵州一年有余,李锦书手段强势利落,将灵州牢牢掌控在了手中。
到这个时候,她才告诉了跟在自己身边的郑淑,自己已命不久矣。
北狄那七年,已将她的身体熬干了。
“没用的。”李锦书脸色苍白,比前瘦了许多,犹如一朵开败的花。
她习惯性地伸手去摸腰间,那空空如也。
她已把东还回去了呀。
她叹气,笑了笑“但凡能有一点希望,也不做出这个决定,也不,看着他走。”
“不甘心啊”
那样痛苦的七年都熬过来了,却败在了命运手。
郑淑知道“他”是谁,她急急说道“那给雍州写信,至少、至少,最后这段时间,让苏将军陪着您”
“何必这样自私呢”李锦书闭上眼睛,“若身体无恙,哪怕有多流言蜚语,也要去争一争的。可现在这个样子,让他过来,不过是平添一场伤心。”
不如让他以为,在灵州活得好好的。
他念着也好,娶新也好,总不至于太伤心。
雍州,苏府。
须发花白的太医摇头,愧疚“将军,请恕老臣无能为力。”
苏玉堂面色平静“心有数,大不必介怀。”
庆阳郡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她不能接受这个结“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不是说一点小伤吗”
“阿娘。”苏玉堂低声说道,“送太医回去吧。”
到太医离开,他掀起衣袍,重重地跪在了庆阳郡面前“儿子不孝,不能常伴母亲身边了。”
庆阳郡抖着唇“一定有办法的,去求陛下,去寻天下名医”
苏玉堂“阿娘,用了千机。 ”
庆阳郡僵立原地“你说什么”
苏玉堂敛目“服用了千机。”
“啪”
庆阳郡甩了他一个耳光“苏玉堂你对得起吗”
千机是秘药,服用后能提体潜力,但对身体损耗极厉害,服用此药者,活不过而立年。通常都是权贵家给死士用的。
“对不起阿娘。”苏玉堂跪在原地,“如今阿原阿令都已长大,有他们承欢膝下,去后,阿娘也不孤单。”
阿原和阿令是他兄长的子女。
庆阳郡眼眶通红“你、你为什么”
“荒废了十几年的时间不曾练武。”苏玉堂弯了弯嘴角,“不用千机,何日才能踏平北狄”
庆阳郡忽然懂了,颤声问道“为了三公”
苏玉堂垂眸“答应了她,要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