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大方,从姜颖颜姑娘几人,到教导自己的几位师傅,连教她武功的两位女道师傅也都有,还有与荣烺关系好受邀随扈的宗室女、帝都闺秀,都有所赐。
给师傅们的都令针线房做成成衣,其他人的便直接赏的皮子。
尤其荣烺这偏心眼儿的,她与齐师傅关系好,还额外多给齐师傅一件。
帝都哪儿有秘密,这事儿办的,史太傅私下很是醋了一回。他自认比齐尚书更加用心,像这次秋狝,公主都不读书,史太傅便秉承师傅的职责,进谏了一回。虽则公主依旧没读书,史太傅却认为,自己尽到师傅之责。
哪儿像齐尚书,就知道哄着公主玩儿。
这真是啊,什么时候都是佞臣小人更得君上喜欢。
对于此事,齐尚书就替荣烺摆平了,与一二嘴碎朋友感慨,“殿下心软,总说我孤家寡人,故而对我多有照顾。”
这话传出去,大家一想,这也是。齐尚书无妻无子,家里就他一个,公主多照顾他些,也是人之常情。
齐尚书私下还是提醒了荣烺一回,“臣与史太傅都是殿下的师傅,论官场行走,史太傅还在臣之上。另有其他师傅,也各有各有长处。殿下尤为厚待臣,臣心中感激。只是,都是殿下的师傅,殿下还是一碗水端平的好。”
荣烺说,“在我心里,齐师傅你最好。我有东西就想给你。干嘛一碗水端平。内阁还有首辅次辅哪,这能一样么”
齐尚书失笑,觉着荣烺总有些歪理,他道,“我竟辩不过殿下。”
“那是因为我说的在理。”荣烺有点得意。
除此之外,荣烺还额外赏赐了唐祭酒和白馆长。
白馆长管理官学向来得力,国子监的情形则有些复杂,荣烺知道国子监改制失败,唐祭酒在官场怕要受冷落,她想鼓励一下唐祭酒。
还有因父亲在病中,在家侍疾未能随驾的永安公府的李姑娘,荣烺给她的赏赐与其他帝都闺秀是一样的。
大家收到公主的赏赐,自然要寻日子进宫谢恩,于是,又有一番热闹。
只是,郑国公的病越发不好,太医回禀后,郑太后沉默片刻,亲自驾临郑国公府。荣晟帝知晓此事后,道,“朕陪母后一起去看望舅舅。”
“也好。”郑太后道,“叫上皇后,她心里没有不记挂的。”
尽管郑太后荣晟帝都提前说了,一切随简。郑家人还是一大早到门前迎侯,郑老夫人一把年纪,头发全白了,拄着郑太后所赐的沉香木拐杖,颤巍巍的还在行礼。内侍连忙上前扶了一把老夫人,荣晟帝先服侍着母亲下车,郑太后道,“母亲也太多礼了,咱们又不是外人。您这把年纪,天气又冷,何需亲自出迎。”
郑老夫人道,“娘娘与陛下恩深,礼数却不可轻废。”
荣晟帝虚扶着母亲问,“外祖母,舅舅身子如何了”
“这两日瞧着,精神又略好了些。”郑老夫人由内侍与长孙搀着,亲自引路。
郑太后自先帝时入宫起,这是第一次回娘家省亲。不过,平时常见娘家人,一向亲近。郑太后道,“皇后与你祖母、母亲去说说话,女眷一概不必服侍,我与皇帝先去看望国公。”
大家都听郑太后的吩咐。
自郑国公称病,也有两年多的光阴,时久未见,郑国公更加枯瘦了,脸上皱纹深刻,一双与郑太后肖似的眸子尚且清明。
见郑太后荣晟帝亲至,郑国公连忙让人扶他起来。
荣晟帝温声拦了,“舅舅不必多礼,您这样,倒让母后与朕担忧。”
郑世子取过床头的引枕给父亲靠在身后,垂手侍立一畔。郑国公道,“我这也是老病,竟惊动娘娘与陛下亲至,心中委实难安。”
“寻常人家亲戚长辈病了,也得来看望。咱们本是骨肉至亲,兄长切莫多心。”内侍摆到两把太师椅,郑太后坐在郑国公床畔,“我原想自己来,皇帝听说后也要一起来看你。”
“臣好多了。”郑国公轻轻喘息,望向荣晟帝,“臣有幸生于盛世,得见明君,乃臣之幸事。”
荣晟帝道,“朕永远记得舅舅这些年的扶持。”
郑国公道,“陛下,为臣忠君,乃是本分,更谈不上扶持。”
虽是甥舅至亲,荣晟帝与郑国公的感情其实一般。这并不是双方冷淡,或者有旁的缘故。可能就是天生的不投缘,郑国公帮郑太后铲除林相,掌握大权时,荣晟帝还小。
荣晟帝并没有参与过那段惊涛骇浪的岁月,待荣晟帝长大亲政,他急于在朝独立,更亲近清流。但亲政后的第一次改制并未成功,荣晟帝不得不与母亲妥协,从而造就了如今的局势。
荣晟帝宽慰郑国公几句,便离开留母亲与郑国公说话了。
郑国公轻轻叹了口气,郑太后问,“兄长可是有不放心的事”
“我之心事,也是娘娘的心事。”郑国公看向郑太后。
兄妹二人这几十年不知经了多少刀光剑影,见惯生死,此刻也不必说什么客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