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晚后，谢宁玉倒是经常找温媛，但用的理由，都很正儿八经，从来都没有什么模糊的暧昧情节。

聊的，也都是跟上次的事情有关。

一丁点私人的话题都没有。

不过再怎么说，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见面，毕竟碍于秦质那边的压力，但谢宁玉也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大手一挥，就说：“小媛，以后见面，去关雎吧。”

那边虽然是不伦不类的场所，但隐蔽性好，服务生也是训练过的，不会乱嚼舌根。

温媛点头，没有反对。

她只想把手头的事情，尽快收尾，至于其他的因素，她根本不在乎。

当然，温媛这种急于求成的性子，很快就引起了谢宁玉的注意，毕竟做学问么，一直都是急不来的。

他找了一天午休，看到温媛躲在楼梯间抽烟。

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抽烟了。

在张闻的别墅里，张闻一向是专横惯了的，更有一些大男子主义，认为女人不该染指的事情，就不能去做。

包括抽烟，喝酒。

张闻觉得，女人就该乖乖的在家里相夫教子，最好少抛头露面。

温媛跟着他，委曲求全了两三年，乖的连一丁点反骨都没了，几乎是张闻让她做什么，她就去做。

张闻觉得，女人带出去需要给他添面子，琴棋书画总得会一样，所以温媛就必须得学，学到手指头都磨烂了，也得学。

他是怜香惜玉的，磨烂了以后，又会心疼的给她上药。

第二天，张闻又会督促她继续练十几小时。

他甚至严苛到，对温媛的身材体重，都精确到了个位数，多一点，张闻都不满意，打她的时候，下手又格外的重。

后来，温媛被折磨得有气无力，才从管家的嘴里知道了点内幕。

这张少爷啊，从小心理上就有病，他狂躁的倾向很严重，但从不认为自己是错的，就算是把温媛打进医院里，张闻似乎也毫无愧疚感。

他当然会心疼，会砸钱用最好的医疗，但等养好了后，又会继续拳打脚踢。

管家说：“温小姐，你再忍忍，说不定结婚了，张少爷收了心，就会变得不一样。”

温媛那会儿就无力的笑了笑，没出声。

她根本没想过要结婚，她就想知道，自己熬不熬得过这两年，在张闻的拳头下，能不能活得久一些。

后来，她变得低眉顺眼了许多，张闻也越来越满意了。

至少温小姐没脾气了，像只被折了羽翼的鸟儿，每天乖乖地躺在金丝笼里，除了费钱以外，都很不错。

钱对张闻来讲，又是个最无所谓的东西。

温媛猛吸了一口烟，突然转了眼，瞥见了谢宁玉，她下意识地想要掐掉，却骤然发觉，已经没这个必要了。

她已经不是那个，为了讨谢宁玉欢心，连吊带都不敢穿的温媛了。

更何况，她现在的衣柜里，也没有一件吊带。

温媛吸完了最后一点后，才慢慢地问：“做出来了？”

谢宁玉摇头。

不过才几天功夫而已，怎么可能破了别人几年的心血，有些东西，越是急于求成，就越是功亏一篑。

温媛顿了下，眼底暗了些许，她开口道：“张闻，月底就要回来了。”

再忙的差事，也会有做完的那一天。

这段时间，张闻来电话的次数频繁了一些，每回，他都会很愉悦的说起要回京州的事情，沉浸于自己情绪的张闻，显然察觉不到温媛越来越冷淡的表情。

她甚至还问了句：“你就没有别的公务，还要继续忙吗？”

这句话，很敏感，往日的张闻，疑心重，会反复咀嚼这句话，说不定回当天就飞回来逼问她。

可毕竟是隔着层屏幕，张闻那天又拿了个上亿的订单，并没有琢磨出来，反而说：“小媛，你放心，等这一笔过去后，剩下半年我都没有出差的计划，等我回去了，咱们就把证给领了。”

温媛听了后，敷衍了两句，说自己困了，就把视频给挂了。

反倒是张闻，还转了笔钱，叫她照顾好自己。

温媛把烟掐了后，看了眼银行卡的余额，说实话，抛开张闻这些年对她的拳打脚踢，只谈钱的话，那他的确是个很大方的金主。

当初温媛跟了张闻的事情，谢宁玉也是知道的。

知道，但是没问原因。

可这会儿，谢宁玉还是忍不住道：“你当初接近张闻，我明白，你是为了秦质那个实验室，不过你别告诉我，你真是为了秦质。”

温媛不是一个恋爱脑，也做不出来什么豪情壮志。

她对秦质，真没那么情深意重。

温媛垂下头，又点了根烟，明灭的火星在她眼底跳跃，她突然就想起了两年前，她在精神病院门口跪着的时候。

那会儿，陈惠对她很坏，精神方面不太好的人，下手都是不知轻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