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不用加班吗?”
秦质很少在实验室加班,他通常都蜗居在家里的电脑前,一看能看整晚上,基本这段时间下来,他都这么熬过来的。
今晚,倒是破天荒地躺在沙发上了。
秦质起了身,去冰箱里拿了一袋速溶的咖啡,倒入温水搅拌后,才开口问道:“你很喜欢我加班?”
他一旦加班,晚上就不会在她身上卖力了。
温媛摇头,将外面的西装脱了下来,好脾气地说:“怎么会。”
秦质坐在吧台上,抿了口咖啡,眼神一直停在温媛身上没下来过,她脱了衣服,里面是修身的黑色针织衫。
领口很大,事业线也微微露着。
秦质搅拌着咖啡,不经意地问道:“新装修的工作室,是不是有点闷,刚才聚会的时候,你们开了窗户吗?”
理工男在一起聚会,并不算无趣,相反,只要加了一两个美女进来,再无趣的气氛,也能被几个好事的给带动起来。
要是没开窗户的话,说明温媛那会儿,应该脱了外套。
温媛想了会儿,说:“还好吧,是有点闷,不过你们公司那几个学霸,私底下还挺随和的,我以为很难接近呢,结果喝两瓶酒,什么底都吐出来了。”
秦质放下杯子,没什么起伏地问道:“都有谁?”
“余随吧,”温媛笑了下,“起初,我还以为他最难接近,没想到脾气倒是最随和的那个,一丁点架子都没有。”
余随长相有些坏。
别人戴眼镜,总是透着股温文尔雅的气质来,余随不一样,他总是没什么表情,之前温媛求他的时候,他更是毫无怜香惜玉的举动,就那么冷冰冰的瞧着。
等温媛淋了几场雨,他才舍得从家里出来,答应她可以试试看。
一开始,余随话少,又难以接近,温媛挺怵他的。
最后熟悉了,才晓得他这叫慢热,等相处久了,慢慢就变得诙谐起来了,温媛有次还笑话他,说他这样板着一张脸,早晚单身一辈子。
余随倒是满不在乎,他说,就那么陪门捷列夫一辈子,也挺浪漫的。
温媛继续道:“你开会的时候,对他态度太差了,其实我在后面看的时候,他这一整天几乎都没休息过。”
秦质脸色依旧寡淡,盯着她问:“那就是我错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温媛解释道,“我就是觉得,没必要对他那么冷淡,他今天也挺累的。”
秦质敏锐地反问:“你很关注他?”
温媛:“他的实验台正好在我对面,我无聊的时候,就盯着看了一会儿。”
秦质收回目光,没再问了,淡淡道:“去洗澡吧。”
等温媛去了浴室后,秦质盯着她映在玻璃上朦胧的阴影,眼神浓稠了些许,他点了根烟,慢慢地抽着。
余随长得不差,脾气也算好的。
在一众师兄弟里,其实他异性缘不错,只是人不太爱讲话,再主动的妹子,也经不住余随那冷冰冰的语调。
余随能跟温媛聊上天,是挺出乎意料的。
按往常,在余随眼里,男女不过只是个染色体有差异的同类而已,他一向对异性没什么殷勤的行为举止。
换句话说,余随几乎没怎么动过感情。
秦质抽掉了最后一根烟,将烟盒扔进了垃圾桶,然后侧过脸,瞥见了全身镜里的自己——
衣服普通,头发随意。
原本,那张脸还能勉强看看,现在倒是因为熬夜变得气色很差,连眼睛都像是起了层雾一样。
说实话,他现在的状态,根本对不上温小姐当初的审美。
温媛开男模店,就是喜欢把里面的帅哥,打造成对自己胃口的模样,她喜欢那些闪亮又奢华的东西。
像是玩过家家一样,将那些顶级珠宝,都镶在她那些模特身上。
温媛审美一向很刁钻,换句话说,她不可能会喜欢上普通人,那些人的脸,像是一串没有记忆点的符号一样,温小姐扫一眼,就错过了。
秦质此时此刻的状态,就挺像“普通人”的。
没有什么奢侈品傍身,也无谓那些精致的穿搭和妆容,他有的,只有一个因为需要弓着腰做实验,而常常感到酸涩的肩胛骨。
还有一双熬到天亮也舍不得闭眼的红血丝。
秦质挪开眼,终于舍得去了趟衣柜,把身上批发的十元一件白T恤给换了下来,结果重新扫了眼剩下的衣服后,他又沉默了。
除了满柜相同型号布料的白T,他几乎找不出第二件来。
秦质重新换了件干净的,然后又回到了客厅,看着温媛吹头发,她这几次穿的睡裙,一向都很长。
长到脚踝都盖住了。
她以前不走这个风格。
往日的温小姐,睡衣跟维密一样,恨不得全身上下都没一块能遮住身体的布料。
她边擦头发,边想起了什么,突然说道:“你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