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麻烦你了。”

孟见川：“你说的什么话？跟我客气什么，你家里的事，我都是当自己的事办的，这场手术你放心，我老师坐镇，不会有问题。”

秦质突然笑了，他扯了扯嘴角，摊着双手，却没擦那些血痕，只是再次说道，“真的麻烦你了。”

孟见川看他情绪冷静了一些，放心地站了起来，开口道：“我得去岗位上了，你今晚在医院守着，估计再过一小时就出结果了。”

秦质弓着腰，抬眼，点了点头。

他费力地从口袋里找了包烟，边点燃边说，“你去吧，我这边你放心。”

孟见川顿了会儿，应了声“行”，就径直回了医院，他跟往常一样，在办公室里登记入住表，还没过二十分钟，就有一个年轻的护士慌张地跑了进来——

“孟医生，孟……医生，有人……有人死了，被你朋友，被你朋友杀死的！”

……

……

秦质站在阴暗处，扔下匕首的瞬间。

并没有感到恐慌，他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京州的气温太冷，血融于雪中，显得格外剔透又诡异。

秦质手指迟钝地抽了根烟出来，他磨了两下磨石，火苗才跳了出来。

映在他的眼底，一簇一簇的。

杀秦伍山这件事。

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就无数次在梦里模拟过。

他不后悔。

真的不后悔。

要说后悔，后悔什么呢？

秦质低下头，觉得自己心口有些疼，不知道是不是纹身的伤口裂开了，他觉得疼的有些拧。

秦质伸腿，拨开了地上的那人，靠着墙坐了下来，他没由来的想起了唐续那本日记，有一句话，他印象很深刻——

“当坏人好啊，当坏人，才能把想保护的，都保护了。”

说实话，秦质是嫉妒过的。

他嫉妒唐续。

嫉妒唐续，有一个因为他入狱，而下跪求警察的温媛。

也嫉妒谢宁玉。

嫉妒谢宁玉，有一个从小拧巴，却不惜把自己最好的都拱手呈上的温媛。

他什么人都嫉妒。

想到这儿，秦质笑了，他喉咙有些哑，咳了好几声后，才缓过气来，看着路人慌不迭地从他面前跑开。

秦质伸出手，握住了一掌雪水。

他有些可惜。

可惜温媛，没看到他肋骨上的纹身，她要是看了，肯定会笑到弯腰，也不觉得自己那小玫瑰难看了。

鸣笛声骤然响起，由远及近。

秦质脸上的笑，渐渐淡了，他松开了手，冰水从缝隙里滑落，渗入了地上的血水中，掩盖在皑皑白雪中。

……

京州城的冬季，来得太晚，走得也太晚。

【上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