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纹身的过程很漫长，且疼。

一开始，温媛还能勉强承受，后来就两眼汪汪的求许野别洗了，她洗纹身的位置敏感，正好在胸口那块。

虽然该遮的都遮了，但只要温媛动两下，难免会有走光的风险。

此时此刻，她正扯着许野的手，吧嗒吧嗒的掉眼泪，央求他休息一会儿，很难得，能瞧见温小姐示弱的模样。

秦质就在不远处看着，他目光微冷，笑得更没温度，“技术差，就不要再勉强自己了。”

许野收回手，停了下来，他帮温媛遮好后，回头看了眼秦质，没作声，只是起身给温媛倒了杯橙汁，自己去阳台点了根烟。

烟雾袅袅中，遮掩了许野大半的五官。

肋骨那一块，算是敏感，皮肤薄，神经多且丰富，许野没办法把温媛当作普通客人看待，他已经尽力缓慢且下手轻了。

但还是会疼。

不过这些倒是其次，主要是给自己喜欢的人，在胸那块洗纹身，并不是件容易“忍耐”的事情。

说句下流的，之前许野收过徒，一般来这儿纹身的客户，思想都算开放的，纹胸上腰上的订单也不少。

有次许野忙，就把一客户推给了徒弟，结果呢，被人投诉了。

原因是，纹的那块在胸上，徒弟边纹边没忍住，倒没有动手动脚，只是生理反应这东西，很难掩盖。

许野在这方面，还算绅士。

主要是他纹的多了，干这一行，就跟男妇科大夫一样，做多了也就没感觉了，看再多，也不过是二两肉而已。

他很难因为一个顾客而动心。

但这次不一样，这次是温媛，她掉眼泪那会儿，许野是真下不去手了，洗到三分之一就停了下来，没敢继续洗。

主要是见不得她哭。

一根烟燃尽，许野刚打算掐了，侧过头却瞥见了秦质，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看着许野的时候，眼神才稍微有点波动。

许野挑眉问道：“给你们俩腾了位置，你也不把握把握机会？”

这会儿上去安慰温媛，算是最好的时机，许野目光越过他，看见了正哭鼻子的温媛，眼圈通红，闷着头给自己剥橘子。

说实话，这姑娘，挺有反差萌的。

别人纹疼了或者洗疼了，要么找男朋友撒娇，要么就骂脏话来发泄，但温媛不，她闷着头一个人剥橘子。

许野了然，重新问秦质：“你被她赶出来了？”

秦质目光望向窗外的街灯，没出声，温媛的脾气，一向是很怪异的，她使起性子来，没几个人能抵抗住。

这会儿被弄疼了，非要跑去折磨橘子，她也不吃，纯剥。

过了几分钟，秦质才开口道：“你对她，是什么心思？”

许野笑了，问道：“还不明显？”

他追温媛这件事，许欢欢都知道，所以经常撮合他俩见面，许欢欢喜欢温媛，自然希望亲上加亲。

更何况，许野的一举一动都已经够明显了，温媛自己心里也应该清楚。

只是没人捅破这层窗户纸而已。

许野补充道：“不过你放心，她恢复单身前，我不会有什么逾矩的举动，我在等你俩分手。”

这句话，许野说得轻描淡写，似乎很有把握。

刚才在路灯下，秦质说完那句“我是她男朋友”后，温媛愣了好久，也赔笑着点了点头，包括许野给温媛洗纹身那会儿——

她身上的痕迹，已经够呼之欲出了。

但许野没开腔，只是稍微抿了抿唇，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开始工作了起来。

秦质伸出手，关上了窗户，外头的冷空气被隔绝，他嗓音低沉：“那估计，会让你失望了。”

许野：“话也别说得太满。”

他跟温媛相处这半个月来，也没觉得温媛对她这个“男朋友”有多上心，就算是出去玩，她也从来没报备过，甚至连视频都没有一个。

在许野眼底，秦质也不过是温媛的一个玩具罢了。

谈不上有多重要。

这种情侣关系，最是摇摇欲坠。

他许野能趁虚而入，都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许野侧过身，将烟头扔进了垃圾桶，一个低抛，一击即中，他拍手笑道：“你先慢慢抽，我去找小媛了。”

“等等，”秦质突然开口道，“洗纹身这事儿，你劝她，让她放弃。”

许野一怔，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秦质垂眸。

能因为什么？她哭一下，受折磨的，可不止温媛一个人。

说实话，科学研究证明过，女性的忍痛耐性，要比男性强很多，温媛的童年么，更是一鞭一鞭打出来的，她的阈值更高。

能把她弄哭，说明是真的忍不住。

秦质没解释，只是开口道：“随便编个理由就行，只要这回洗失败了，她下回就不会再来洗纹身了。”

许野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