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点。
秦质坐在桂苑的客厅,并没有开灯,他手指间亮着根猩红的烟头,地上,全是被吹灭的烟灰。
温媛逃得很干净。
她什么也没带,连钱也没有,甚至那台没插卡的手机,也扔在了床头。
秦质准时六点到家时,看到的,就是空无一人的卧室。
他找了找平日里温媛爱逗留的地方,却连张纸都没有看到,理智告诉他,现在就应该开车去找人。
可秦质并没有。
他倒了一杯香槟,放在一旁,又擦亮打火器,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就这么耗了三个多小时,门口照样毫无动静。
这个京州,温媛能去的地方并不多。
唐朝被抄,唐续的家亦是,温宅她不会去,hunks早没了她的位置。
按理来说,除了桂苑,温媛无路可走。
可她还是走了。
放眼望去,温小姐只能求人,可算来算去,能帮她的也只有张家、温家。
温家对她避之不及,温媛不会自讨没趣。
至于张闻,那样的流氓,不从温媛身上拔下层皮来,绝不会起怜悯的心思,温媛就算是死,也不会对着张闻那样的人,低声下气。
还有谁呢?
秦质掐了烟,眼底藏着不耐。
他心头觉得异常烦躁,索性扯开了领带,扔到了一旁,又解开了衬衫的第一粒扣子。
早先说过,秦质就是个行走的衣架子。
他气质特殊,人又冰冷,最适合穿些没温度的衣服,譬如,绅士又疏离的西装。
此时此刻,他面色冷淡,衣服也凌乱。
怎么看,都透着一股禁欲的风流。
有一个思绪猛然飘过,他手指间的烟灰一抖,掉下半截——
陈砚行。
那个平平无奇,除了老实,挑不出新鲜点的警察。
他能带温媛去看唐续。
所以温媛会去求,就算这个陈砚行,在审讯室里折磨了她一周,温媛照样会去,因为唐续。
那天,温媛当着他的面,跟他讲,没人比唐续更重要。
秦质的脸色,又冷了几分,他掐灭烟,拿起沙发上的衣服,大刀阔斧的往门口走。
原先等,是觉得温媛会回来。
现在找,是觉得,她那样的脑子,说不定会为了一个唐续,而跑去求人上床。
就在他推开门的刹那,门口刚打算摁密码的女人,如受惊了一下退了几步,手也缩了回去。
温媛站在门口,外头很冷,所以耸着肩膀。
她在家时并不觉得冷,所以穿的很清凉,等回来了,才知道晚风的厉害,吹了一路,身子都快僵了。
可就是这样一副娇弱的模样。
却更让秦质冷了脸色,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温媛,问道:“去哪了?”
温媛头也不抬:“让我进去,外面冷。”
秦质却没动,他姿态强硬,逆光而站,脸廓都显得无情了许多,“去哪了。”
这回,他没用疑问的语气。
而是极淡,又极危险。
温媛终于抬头,“跟你有关系么?就算我出门找陈游开房,或者跟谢宁玉出国,再不济,跑去跟那些唐朝小姐妹一起卖,都跟你没关系。”
本就如此。
他秦质算个什么东西?
温媛懒得再说,直接侧过身,挤了进去,然后二话不说打算往卧室里走,可后面那人只是伸手一拧,就把她带到了自己跟前。
秦质个子高,温媛就算平视,也只能看到他西装料子。
那料子,极其高级,做过时尚杂志的温媛,对这方面很敏感。
这种用料奢靡的西装,也只有薛家那位小姐,舍得给秦质这种小白脸置办了。
所以秦质这条狗,得多上赶着舔啊。
温媛笑了,“也怪我,当初包养你的时候,用的都是hunks别人不要的衣服,薛沁不一样,她给你的都是一手货,你这条狗叛主,也不算没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