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质侧身过来的时候,冰凉的手指拖住了薛沁的下巴,她顿时屏息,一股好闻的女士淡香水扑鼻而来——
前调凌冽,胡椒,尖刺,又透着一股温馨的玫瑰味。
那是她薛沁的味道。
秦质所有的衣服,她都恶作剧的喷上了香水,似乎是所有女人都喜欢这样做,像是划分领域一样。
圈占属地。
薛沁下意识地闭上眼,下唇凉丝丝的。
而此时此刻,温媛正站在校门口,穿着乖觉的长裙,挽着身旁的谢宁玉,只不过是无意中的一瞥而已,她顿时就僵在了原地。
那辆车不远不近,正好在她正对面。
车窗甚至开了一个绝妙的偷窥视角,就算温媛有意识地避开,也会撞上里面的一男一女,就那么一眼,她敢确定,秦质是故意的。
故意在她面前上演热吻的戏码。
故意告诉她——
我们都出轨了,都是烂人。
温媛低下头,迅速的拉过身旁的谢宁玉,努力地让自己声音听起来轻松愉悦,说道,“快迟到了,我先上楼,你赶紧去忙吧。”
……
……
轿车内,过了五分钟,不长,但绝对不短。
原本应该眼神迷离,气喘吁吁的薛沁,眼神却格外的清冷,她睁着眼,里面一丁点情绪都没有。
因为那是一个假吻。
秦质贴近她,用手指摁在她的下唇,眼神疏离至极,堪称无欲无求的盯着她的瞳孔,一丝情欲都找不到。
薛沁本该习惯的。
相处这几个月来,秦质从未对她有出格的举动,更别说主动。
她可以顽皮,撒娇,甚至撒一些无足轻重的谎,秦质都看在眼里,放任不管。
起初,薛沁以为是他对自己好,无论自己怎么骄纵,他统统接受,可日子久了后,薛沁才反应过来——
那是一种,无关紧要的情绪。
就算薛沁被人欺负了,出意外了,甚至于死了,或许秦质也会是这样,不轻不重的瞥一眼,淡漠的移开目光。
不在乎的人,他一点异常都不会有。
薛沁看着他缓慢松手,随意的擦了一下她的唇,然后轻抚着她的脸颊,淡淡道,“还不上学么,快到时间了。”
薛沁怔了一秒。
然后堪称落荒而逃的离开了副驾。
秦质只是睨了眼她的背影,就收回了目光。
他摩挲着手机的边缘,又点开了那个四秒的视频,里面一晃而过的温媛,让他看了整整几十遍。
温媛在唐朝一向玩的很开,这个秦质知道。
她会玩什么游戏呢?
秦质闭上眼,突然想起了她穿着真空吊带的模样,叼着一支女士烟,细细长长的咬在唇齿间,揽着身边人的脖子,笑得散漫。
她不乖的。
更不会穿淑女长裙,去装什么三好学生。
但刚刚,她站在谢宁玉身边的时候,秦质都有一瞬间,稍微迟疑了会儿。
半晌后,秦质睁开眼,长腿一迈,从车上下来,直接往教学楼的天台走去。
所有人都信温媛在好好学习,在痛改前非,在往有谢宁玉的地方靠近,可他不信,从来都不信。
温媛跟他一样,骨子里,早烂透了。
烂人就该跟烂人在一起,最好到死都别放过,最好连骨灰都要搅拌成一团,最好做鬼都要缠着对方不放。
她凭什么过新生活?
她又可能过得惯那样循规蹈矩,毫无刺激感的生活吗?
秦质的双眸渐渐泛着冷意,他望着天台那老旧的门锁,看样子是关着的,其实拿根铁丝,就能轻而易举的撬开。
他望着满地的“作案工具”,笑了一下。
温媛,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