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质从外面赶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谢宁玉,靠在走廊的椅子上补觉,难得,睡得衣服领口都一片褶皱。
秦质停了下来,遮住了阳光,望着他。
认识这么些年来,谢宁玉都是一个极其有异性缘的男人,因为他足够绅士,永远风度翩翩,在外人眼里,是个看起来就很好“拿下”的男人。
光秦质知道的,华大就有一票子学妹跟着他出国,自费那种,甚至扬言要包下谢宁玉,挥掷千金,求谢宁玉一笑。
毕竟谢宁玉笑起来,是挺绝的。
想到这儿,秦质迈腿踢了他一脚,说道:“醒醒。”
谢宁玉睁开眼睛,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说,“小媛还没醒,你动静轻一些。”
大概是熬了一整夜,眼底都变青灰了,平日里永远规整服帖的衣服,此刻也皱巴巴的,还真是百年一见。
秦质说:“昨晚谢你了,改天我请客。”
他三言两语就打算翻篇,可谢宁玉却抬眸道:“能大晚上叫你出去的,除了苏宜清,还能是谁?”
晚上这个时间点又足够敏感,谢宁玉很难不多想。
要不是苏宜清平日里风评不错,跟学生出轨的事情大抵是做不出来的,谢宁玉早就开始怀疑了。
果然,秦质只是顿了一秒,并没有回答,于是谢宁玉掐准时机,说道:“如果苏宜清发现了温媛,你猜她会怎么样?”
如果苏宜清对秦质没想法,那倒还好说,估计还愿意当月老,来牵这根线。
可一旦苏宜清对秦质,产生了不可说的心思,那她拿捏温媛,可比嫁进张家要容易得多。
温媛这些年看起来混账,似乎坏事没少干,可性子并不恶,脏话都不会说的人,人能坏到哪里去。
可苏宜清不一样。
外界都说她是张家最能干的媳妇,因为气质佳,脾性好,可越是这样的人,手腕越硬,演技越狠,她想要动温媛,都是分分钟的事。
谢宁玉望着他,继续说道,“秦质,你要是还惦记着苏宜清,就趁早放弃温媛。“
回应他的,是病房冰冷的关门声。
……
……
温媛养伤这几周,一直没怎么离开过医院。
白天谢宁玉总会来,也不怎么跟她聊天,常常一个人自言自语,对她像是伺候祖宗一样,下个地都恨不得把她抱着。
温媛看着他那张脸,就很容易想起以前的事。
想着想着,就容易掉眼泪,似乎是在医院住太久了,跟外界长期没有联系,整个人像是处于情绪崩溃的边缘,稍微有点波动,就容易哭鼻子。
这时候,谢宁玉总会一边道歉一边给她擦眼泪。
他也从来不问温媛的近况,对于那个塞满男模的hunks,和温媛长期胡闹的交友观,谢宁玉也从来没问过。
感情在渐渐破冰,温媛能感受到。
她甚至有想过,把所有乱七八糟的关系都断掉,hunks也撒手不管,如果谢宁玉愿意的话,她可以就这么一直住在医院里,听他讲故事。
于是有一天早上,温媛突然朝他说了句,“我想吃糖了。”
语气有点小撒娇,像是小时候那样。
过了半小时,谢宁玉就把周边便利店所有的糖都搜刮了出来,温媛翻来覆去找了很久,然后垂着眼睑说道,“我又不想吃了。”
因为她没找到那颗荔枝味的。
好像,那些年,只有她一个人在意过糖果的味道。
太狼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