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闻刚打算拨急救电话的时候,耳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汽车急刹声,过了几秒,车上下来一人,干净利落的绕开他,直接将温媛抱了起来。
还未等张闻回过神,温媛就已经一声不吭离开了。
这是他头一次,看到温媛那么乖的样子,顺从的勾住那男人的脖子,似乎还贴耳说了些什么,像是一只没有防备的刺猬。
张闻见过她很多面,在唐朝浪到不可一世的模样,在hunks戏弄万千的姿态,唯独没见过温媛收尽利刃的样子。
张闻放下手机,他刚才没看错。
他认得那个男人。
是温媛的床伴,秦质。
……
……
温媛跟着秦质上车后,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解释什么,她歪着头靠在车窗上,掰下镜子望着自己出神。
温华权打完后流出来的血,温媛一直没擦,她舍不得擦。
多可笑啊,这是温华权头一次打她,居然是因为一个外人,一个她不想嫁的外人。
小时候,温华权不怎么回家,温媛对他有恨,但这世上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再恨也恨不起来。
她看不惯蒋青,所以对温华权也冷冷的,可说到底,流着相同血液的人,再怎么,也是骨肉啊。
可温华权说打就打了,连给她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好像,她真的只是一个用来结婚的棋子,用来拉拢关系的红线,她是死是活都不重要,嫁一个有钱人才是最重要的。
温媛伸出手,将脸颊上干涸掉的血液擦了下来,然后对着秦质说,“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秦质正开着车,淡淡道,“比如?”
温媛扯了下唇,道,“家庭关系?财产?或者父母离异的原因?反正就是那些俗人最爱听的八卦,你不想知道吗?”
她可记得,小时候那群人,恨不得在宅子旁边按个窃听器,好实时监控温家在吵些什么。
那些人,不当狗仔真是可惜了。
温媛侧过头,道,“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你以后要是想问,我可不会说。”
秦质没理,反问道,“伤严不严重,我已经挂了号,等下耐着性子检查一下,别闹脾气。”
自始至终,秦质对她的那些八卦,都没问一句。
温媛顺着说道,“不算太严重,刚打的那会儿,确实受不住,感觉快死了,我甚至在心里把遗产都写好了。”
想到这儿,温媛轻笑了一下。
她那一刻,是真以为自己完蛋了,要死在亲爹手里了,结果过了十来分钟,头又没那么钻心的疼了,只是一阵一阵抽着疼。
跪地上的时候,她都觉得难堪。
那么多眼睛看着呢,她想爬起来,至少要体面一点,结果走了几分钟,又倒在了马路边,还被张闻看见了。
但还好,起码不是在家里。
温媛接着说道,“我刚想遗产那会儿,还看了眼手机,结果你猜怎么着?”
秦质扫了她一眼,尾音上扬,“嗯?”
“我也成穷光蛋了,”温媛扯着嗓子笑了两下,才说道,“温华权把我的卡都冻结了,连hunks的流水也对我屏蔽了,秦质,我这下子可养不起你了,等会儿医药费都得你来出。”
Hunks虽然是温媛办的,但用的名字可是温华权。
他只要想收回了,就能让温媛一分钱都拿不到。
温媛跪地上的时候,还翻了下包,里面就两张红票子,多余的一个子都找不出来,地铁卡上也只剩十块。
真是穷的连逃离京州,都凑不齐路费。
秦质望着前方的红绿灯,嗓音低沉,只说了句,“我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