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续了三回,人还没来。
江宁有点坐不住,起身走到门口。
门口站着一个小同志,刚才给她端茶送水的就是他。
“同志,这里有没有厕所。”
“有的,我带您过去。”
江宁跟着小同志刚拐过走廊,就看到东明带着时建邺从走廊那头走过来,她忙走上前道:“建邺。”
“你怎么出来了?完事了?”时建邺扶着她的胳膊,在她身上看了一眼,见她好好的,这才放下心来。
“没呢,我喝了太多水,想上厕所。”
“我带你去。”
时建邺带江宁过去,小同志要跟,被东明拦下了,“建邺在你也放心不下吗?还是要我亲自跟你说?”
小同志看他板着个脸,没敢说什么。
江宁扶着他紧走两步,一脱离视线便道:“你问了吗?婆婆她没被抓去吧?”
他们从国宾饭店出来时,看到那样大的阵仗,建邺折回去又没找到人,她怕婆婆真的被盛江延给抓走了。
时建邺道:“她应该没事。”
江宁看他一眼,“应该?”
时建邺点头,并没多说。
江识也识趣地没再问,“那……爸生我的气了吗?”
时建邺摇头,“他早就知道了你的事,阮青就是被他放到农场的,只是他什么都没说,也没问我。”
时建邺倒不奇怪庄卫国的反应,他现在在想另一件事、
“江宁,从你们那地方来的人,身上有什么特征?”
江宁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问,但还是认真想了想道:“基本上没什么特征,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那就是气质吧。”
“气质?”
“你以前不是觉得我说话奇怪吗?应该就是那种。”
时建邺听得一知半解,不过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妈妈走时他才八岁,很多细节现在都想不起来了。
不光如此,连她的样子,他也有些模糊了。
两人回到休息室,那边已经准备好了,盛江延从那边过来,对着江宁笑笑,“侄媳妇别怕,就是例行公事问一问。”
说完在时建邺脸上看了一眼,转头示意他们开门。
一墙之隔的休息室里,坐着王春花。
突然听见开门声,她吓了一跳,一眼认出了跟在后面的江宁。
不过她并没有叫她,只是盯着江宁的脸看了又看,仿佛在验证心里的猜测。
盛江延让人把门关了,休息室里只留了他跟王春花,还有江宁三个人。
他走到王春花面前,“尸体给你看了,各方面的证据也都给你看了,现在我把人带来了,你看看眼前这个是你的女儿吗?好好看,可别说错了。”
王春花见了他,身子有点发抖。
江宁注意到她身上虽然没有外伤,可是看上去很疲惫,像是精神上受到了折磨。
不知盛江延之前对她做了什么,竟把她吓成这样。
江宁有些心疼,走上前道:“妈。”
江宁刚叫了一声,便被盛江延给打断了,“侄媳妇,你知道审讯的规矩,因为你身份特殊,这才换了地方,但还是审讯,你这样叫我很为难啊。”
江宁笑着道:“盛叔叔,我妈就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没见过这些,您刚才说的那些又是尸体又是证据的,我妈都要被您给吓坏了,我就是想安慰安慰她。”
“是吗?我看着怎么像欲盖弥彰啊!”
盛江延虽然是笑着说的,却让人觉得脊背发寒。
江宁没再上前。
盛江延转身对王春花道:“你好好认,亲生的女儿,可别认错了,要是认错了,那具白骨,我可叫人拿去烧了,没名字没身份,按规矩只能扔到乱葬岗去,清明的时候,也没人给她烧点纸钱,王春花同志,我想你也不想让自己亲生的女儿做个孤魂野鬼吧?”
他敲打够了,转身走到一旁,目光如炬看着两人。
王春花看着面前的江宁,目光有些陌生。
她昨天正上着班被人从车间提走,他们说在河里找到了她女儿江宁的尸体。
按理说,她应该很惊讶才对,可她出奇的平静,跟着那些人来到太平间,看过那具白骨,还有从她身上搜出来的东西。
除了那个绣有她名字的女式军装外,手腕上还有一只银镯子,上面镶了块红玛瑙。
那是她嫁过来的时候,她妈给她的陪嫁,本来她想留着将来给江宁做嫁妆,只是她等不及,下乡的时候就要带走。
她没办法,只好给了她。
江宁回城后,她一直想问问那镯子哪去了,但她知道女儿的习性,一定又是被她贴给哪个男人,再么就是为了回城,当人情送给了谁。
她那二女儿一向让她不省心。
可江宁回来后,她发现她变了,不再像从前一样看见男人就两眼放光,原来常玩的那些小流氓,也没再到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