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建邺看到镜子里已经肿起的眼睛,低头,朝站在那里的女人看了一眼。
江宁搓着脚尖,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哎呦,对不起,我不知道时大夫也在,瞧我这眼力见。”
小张推门进来,见到时建邺也在,立刻红着脸要走。
江宁道:“张姐,你进来吧。”
小张见他们真的没事,这才红着脸进来。
转头看见时建邺脸上青肿的一片,她哎呀叫了一声,“时大夫,你这是怎么了?这是谁打的?”
“哎呀呀,瞧这眼睛都青了,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打时大夫?是不是有患者来闹事?”
时建邺用完好的那只眼睛,冷冷朝江宁身上瞥了一眼,“张姐,现在坏人多啊。”
小张没明白他的意思,还跟着附和道:“可不杂的,时大夫,你以后出去可要注意一点,别再打了,瞧瞧这么帅气的脸差点被毁了。”
江宁在旁憋笑,被时建邺狠狠一瞪,忍住了。
“张姐,我走了。”
“好,你快去忙吧,可别再被打了。”
“知道。”
时建邺低着头上到三楼,路过护士站的时候,护士甲乙丙看到时建邺顶着黑眼圈上来,顿时尖叫着跑出来。
“时大夫,你这是被谁打了?”
“你是不是跟王主任……”
三人看了一眼那边,同样肿着一只眼睛的王钦安,心领神会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王钦安前天晚上被他打了一拳,今天整个眼睛肿得厉害,可还是坚持来上了班。
听到护士们的声音,他抬头,朝这边看了一眼。
看到时建邺乌青的眼睛,王钦安平衡了。
不过,是谁打的他?
晚上下了班,时建邺把江宁送回家,便开车来到部里。
庄卫国已经提前跟人打了招呼,他的车子一路畅通无阻开到楼下。
下了车,立刻被人认了出来。
“建邺,你怎么来了?”
时建邺抬头看着那人,叫了一声,“盛叔叔。”
江诚走近了,看到他脸上的乌青,笑着道:“又被你爸打了?放心,你爸再打两年就打不动了。”
时建邺摸摸鼻子没说话。
“臭小子。”
江诚在他胸口捶了一下,看着他进了办公楼,脸上笑意渐渐凝固,黑眸中浮上一层沉思。
他双手插在裤袋里,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灰蒙蒙的天,墨镜下阴冷空洞的眼神里添了几丝柔情。
建邺眉眼间,还是能看到一点她的影子的。
只是该死的,像他更多些。
季林从远处过来,站在他身后道:“刚得到消息,他最近托关系在找信号接收设备,还私自用过下部里的通讯器。”
江诚脸上没什么情绪,“他不一直在用吗?”
时敏华出国后,庄卫国偶尔会用通讯设备跟他联络。
不过,他私下查过庄卫国调用通讯设备的记录,根本没有打远洋电话的记录。
他怀疑时敏华已经死了,他只是装样子给时家老两口看。
因为一个没有心的女人,怎么能活得下来?
他们说她出国了,他一点都不信。
但那死老头子对庄卫国比他这个亲儿子还好,压根不跟他透露一点消息。
季林道:“不是那种,是最高级别的通讯器。”
江诚愣了一下,平静的脸上总算有了一点情绪,“能找到接收位置吗?”
“有个波频,我已经试过了,没有信号。”
“波频?庄卫国不拨电话号码,调什么波频?”
“属下也不知道。”
难道他跟时敏华一直以来都用波频联系?
“我要亲自去试。”
江诚抬头看了一眼顶楼的窗户,转身,往远处的车子走去。
时建邺从楼梯上来,这一层空荡荡的。
高阔的大厅后面,只有一扇门。
时建邺走到门口,东明推开门,从里面出来。
看着他进去后,他便关上了门,垂手站在门边。
办公室很大很空。
庄卫国坐在办公桌后,正低头看着桌上的文件,听见声音,他没抬头道:“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
时建邺道:“大概知道。”
庄卫国冷冷一笑,抬头对东明道:“你说给他听听,省得他说我冤枉他。”
余光瞥见时建邺的脸,转过头,盯着他青掉的半边眼睛又看了一眼,嘴里嗤地冷笑一声。
恶人自有天收。
果然有人替他行道了。
东明看不懂这对父子间的父子情。
他摸摸鼻子,用很小的声音念着:“有个叫刘月容的老乡来信,说你打掉了他儿子杨文博三颗门牙,监狱里有个叫丁志高的写实名信,说你在医院动用私权,致使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