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建邺把车停在外面，跟岗亭的人说明来意，对方往办公室打了个电话，才放他进去。

张明磊饿坏了，披着大衣出来接他，“怎么才来？”

走近了才看到还有江宁，忙笑了笑道：“宁宁也来啦，快进来。”

张明磊把人让进去，转头看见沙发上被自己睡成一团的被子，过去拢了拢，随手堆在一角。

时建邺看见桌上堆着他吃剩的瓜子皮跟橘子皮，说道：“你们食堂不是包了饺子吗，你没吃点先垫垫？”

“少废话，你都带了什么好吃的，妈的醋鱼带了吗？”

“都在里面。”

江宁在那边帮着把菜拿出来。

张明磊看到那瓶酒，笑着道：“好外甥，陪小姨父喝点？”

时建邺刚才在家已经喝过一点，不过还是拉了把椅子，在茶几旁坐了下来。

张明磊喝了一口酒，正要大口吃肉，看到一旁的江宁，有些不自在道：“突然多了个大姑娘，都不好意思吃了。”

江宁道：“那要不……我出去转转？”

张明磊道：“你可千万别去，外面都是跟我一样的老光棍，看到大姑娘那还了得？你就在这里坐着，我跟建邺喝美酒，赏美人。”

江宁知道他是故意逗自己，倒也不生气，拿了一份报纸转身到那边的办公桌旁坐下，安静看报纸。

张明磊几杯酒下肚，话也多了起来，再看对面的时建邺，却是一派神清气爽的样子，除了眼睛里那一丝红血丝，几乎看不出喝过酒。

他不时低头朝腕上看一眼。

张明磊道：“你干什么？赶着回家办正事啊？”

时建邺瞪他一眼，“你正经点。”

“你今天不准早走，陪我喝到天亮，一会宁宁困了，让她睡我的被窝。”

时建邺看了一眼被他揉成一团的被子，才不让宁宁睡他的脏被窝。

酒喝到一半，桌上的电话铃又响了起来。

张明磊笑着道：“又是谁找我？我成香饽饽了？”

起身过去接起电话，听到一半，脸上已经笑不出来了。

“知道。”

他挂了电话，过来踢了一脚时建邺道：“你是不是知道你爸要来啊？大过年的，你们都不让我消停一点。”

时建邺道：“老规矩，把我藏进去。”

“藏什么，换地了，不是下面那间接收室了，是上面的，最上面，没地方藏人。”

时建邺有些意外道：“最高级别？”

张明磊丧气地点点头，“你爸嫌信号不好，自己买了新设备，想试试最高级别的接收器行不行？让我给他开后门。”

可他没想到他会挑大年三十这一天过来，而且时建邺也鸡贼的跟来了。

时建邺道：“他在找什么信号？”

“我哪知道？你们爷俩就合起来整我吧，我好不容易混到现在有口饭吃，迟早被你们整得连饭碗也丢了。”

张明磊一面抱怨，一面到那边取自己的大衣。

时建邺跟着他一块出去，在走廊把他截住,“你能给他开后门，怎么不能给我开？”

“你小声点，你怕别人听不见啊？”

“这整栋房不就只有你一个光棍？”

张明磊被他说得心塞，顿了顿道：“行，你先到办公室等着，一会我搞定你爸，再叫你过去。”

张明磊说完，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开了楼旁边的小门跑出去。

庄卫国已经带着东明进来了。

东明背后背了个包，应该是他新买的设备。

远远看见张明磊跑过来，庄卫国道：“建邺还没走啊？”

张明磊看他一眼，心里想说，你知道他在，你还挑这个时候来？

不过嘴上没敢说。

“是，宁宁也在，我先带你到楼上办公室坐一会，我回去拿钥匙，钥匙在保险柜。”

“恩。”

庄卫国跟着他从小门进去，没去二楼，而是径直上了顶楼。

张明磊安顿好他，又跑回二楼拿钥匙。

办公室里，时建邺对江宁道：“我有点事，你在这里等我一会。”

“恩。”

江宁虽然不知道时建邺去做什么，不过刚才听他跟张明磊话里的意思，好像是有关公公还有时建邺的妈妈的事。

江宁今天也喝了一点葡萄酒，这会脸上红红的，抱着报纸坐在那里，看上去十分乖巧。

时建邺想亲她，忍不住了，摸了摸她的头道：“可能会有点久。”

张明磊进来拿钥匙，看见他们亲亲热热站在一块，说道：“对不起打扰了，但我有急事。”

无视小两口红得滴血的脸，径直过去打开书架上的机关，露出嵌在墙里的保险柜。

张明磊一边费力的开保险柜，一边对江宁解释道：“这是苏联人留下的，精贵着呢，外人我不给他们看，不过外甥媳妇，你出去了可别乱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