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时建邺正低头看着那几张试纸,眉头微微皱起。
听见敲门声,他道:“进来。”
刘芳推门进来,“时大夫,我刚才回护士站,听他们说你找我啊!”
刘芳没想到,时大夫会主动过去找她。
刚听说的时候,她甚至怀疑是那些人故意拿她开玩笑。
确认是真的后,才连忙到更衣室补了妆,来找时大夫。
时建邺沉声道:“是我找你,坐吧。”
时大夫背对着她坐着,声音听起来十分好听,沉沉的,又有点温柔的感觉。
刘芳的脸一下子红了。
不由地想到沈护士说过的话。
刘护士,时大夫要是真对你没意思,能特地跟医院申请这些西药吗?
一想到时大夫可能真的喜欢自己,刘芳按耐着内心的激动,在那边的小床上坐下。
她记得江宁上次来的时候,就是坐在这里。
那个位置,离时大夫办公桌很近。
只要稍稍低头,就能靠在时大夫肩膀。
刘芳试着低了低头,想离时大夫更近一点,谁知刚一动,时大夫就突然转过身来。
看到刘芳坐在那个位置,他脸上愣了一下道:“坐椅子上。”
刘芳这才发现前面还有一把椅子。
她脸上一红,连忙哦了一声,到椅子上坐好。
时建邺手里拿着江宁给他的那些图画,抬头对刘芳道:“你别紧张刘护士,我们今天来做个小测试,这有助于分析你的病情,你在图画上看到什么就说什么。”
“恩。”
刘芳听话的点点头。
时建邺拿着那些图片,一张张问她。
刘芳也认真回答着。
时建邺越往下听,脸色越沉。
他不相信江宁说的,这是乡下的乩婆用来区分神棍跟精神病的那些鬼话。
虽然他知道国外的精神病专家会通过一些简单的测试来给病人做病情等级划分,可国内还没有这些东西。
他也更加不相信,凭着这几张小学生水平的画,就能给人做心理测试。
他觉得这可能就是江宁一厢情愿想出来的,因为朋友的死,对她打击有点大。
他叫刘芳来,也只是为了验证自己心里的猜测而已。
可是随着刘芳的回答,他开始有点怀疑起来。
这些看似简单的画,好像……并不简单。
随着刘芳对画的解读,他能感受到她内心深处有着极为矛盾的两种心理。
极度自信又极度自悲。
放大小事的影响力,同时又喜欢逃避自己不喜欢的真相。
总之,是极为扭曲的人格。
最重要的表现是,他发现刘芳并不像表面看上去这样温和宽厚,甚至有些暴躁。
在他问到一些关键性问題的时候,她甚至会表现出一些自残的行为。
比如,用笔尖刺手心等……
“时大夫,我哪里说错了吗?”
刘芳小心翼翼地看着时大夫的脸色。
时建邺回过神,说道:“没有,你回答得很好。”
“你刚才不是说这些测试能分析我的病情吗?那……我病得严重吗?”
“不严重,只是一些心病,按时吃药就好。”
时建邺看了一眼画最后的等级,按江宁的划分法,刘芳已经是最危险的等级了。
但想到江宁之前的话,他没将真相告诉她。
“谢谢你啊时大夫,我还一直担心来着,你这样一说,我就放心了。”
刘芳对他笑了笑。
时建邺故作轻松地一笑,用闲聊的语气道:“刘芳同志,你今年多大了?”
“我十九岁。”
“哦,那你以前上学的时候谈过对象吗?”
刘芳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些。
她抬头看着他,嗫嚅道:“谈过一个……”
“那……为什么分手了?你别多心,我只是想了解下你的病情。”
关于以前的往事,刘芳虽然不想说,可还是硬着头皮道:“他说自己还要再往上深造,不能那么快结婚,所以……我们就分手了。”
“哦,那原来在县医院的时候,相过亲吗?”
“相过,不过……可能对方没看上我吧?时大夫,这跟我的病有关系吗?”
“没有,只是随口问问,刘护士,你的病我只能替你看到这了,这不是我的专业,我给你开药已经违规了,你这病要经过专业的治疗,还是要找专业的医生,我认识一个有名的大夫,你去找他,他会给你看的。”
刘芳本来还推脱,毕竟看病只是借口。
可时大夫急匆匆说着,根本没给她开口的余地。
只好道:“那谢谢你了,时大夫。”
时建邺转身到纸上写名字跟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