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看一看。
“这时候知道心疼了?打时候那么不留情面。”
李玺发现了他小动作,大大咧咧地把手伸到他眼皮子底下,“快,给爷吹吹。”
魏禹没吹,而是从书箱里翻出一盒清凉化瘀膏,挑了黄豆粒大一点,用拇指捻着揉在他泛红掌心。
动作很轻,也很慢,一圈圈揉捏着,仿佛永远也揉不完。
李玺就那么理所当然地摊着手,顺便还在找最短最好背诗。
无意中翻到一首,突然哈哈大笑“我选好了,就背这个!不,根本不用背,我已经记住了!”
趁着热乎劲,把书一合,把眼一闭,巴拉巴拉背完了。然后一脸得意地看着魏禹,得意中还藏着一丝期待。
“怎么样,是不是一字不差?你该不会耍赖吧?”
“不会。”魏禹干脆地摊开评分册,记下一个“甲”字,又在旁边写下了诗名。
李玺伸出小嫩指头,新奇地摸了摸,“不用怀疑,这一定是我见过最好看一个‘甲’字。”
因为,这个甲字属于他!
小福王长这么大,从来没得过甲。
就凭着一首诗,他得到了!
不过,那也叫诗?
李玺自己都心虚。
魏禹低声哼唱起来——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鱼戏莲叶间。”
“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
正是李玺方才背那首汉乐府《江南》。
自己背时候觉得很搞笑,魏禹一声声唱着,他却不知不觉听得入迷了。
第一次发现,魏少卿声音居然这么好听,像是……像是清晨慈恩寺钟声,或者比那个还要好听一些。
用不是长安话,字音软软,很温柔样子,像是在哄他。
“这是乐府民歌,写是人们在劳作时轻松、愉悦心情。”
魏禹目光平静,“倘若大业百姓都能像歌中所写那般,即使在田间劳作时也能愉快地唱着歌,不必为田赋忧愁,没有劳役之苦,便是真正国泰民安。”
“啊……是吧。”李玺干干地应了一句。
其实不太懂,就是唱个歌而已啊,也要讲这些大道理吗?
小福王觉得有点累。
怪不得那些龙阁宰辅全是白头发。
突然有点担心,如果魏禹入了龙阁,会不会真变成老头子?
单是瞧着他那双骨溜溜乱转漂亮眸子,魏禹就猜到他在想什么。
无奈地摇摇头,慢慢教吧!
可喜是,有小马王在前面吊着,李玺小王爷热情极高。
背完《江南》又立马找了一首《薤露》,这首更短,拿眼瞄了一遍就背过了。
继而是《箜篌引》《蒿里》《东光乎》,都是念一遍就能复述。
一首两首是巧合,三首五首皆是如此,魏禹不由重视起来。
他翻出一首稍微长点《平陵东》,总共十二个短句子,五十二个字,又是一遍过。
关键是,李玺根本不理解诗意,有音都读不准,只是按顺序记住了每个字!
魏禹确定了——
这位被无数人形容成“不学无术”小福王,过目不忘。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