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3)

寅时莫约过半时, 李经所在的商船抵达江北最大的码头,江北巡抚亲自迎接,苏成之随李经下船后, 身后的商船便再次启程, 划开一道波纹, 隐身于夜幕之中。

苏成之只觉李经胆子忒大, 他竟是独身一人登的商船,苏成之原本以为李经好赖会让亲信登船, 暗自护他周全,结果李经是两袖清风的来,两袖清风的走!

江北巡抚张泽是晋朝三十二州巡抚中最为特殊的一个。

张泽早年为甘肃考生,当年的甘肃饱受匈奴军队骚扰,阴差阳错, 张泽一家受了常家军关北兵的恩惠。后张泽高中,寒门难得出贵子, 晋熹宗极为重视,破格将他提拔为江北巡抚。

晋朝历来重沿海发展。然,有着这一层羁绊,至晋太宗在位年间, 张泽兢兢业业, 让朝廷无错可挑,却架不住许多的朝廷沿海有利政策都单独绕过了江北,以致江北一州经济现状逐渐落后于江南等沿海地带。

有了常武牵线,李经便大胆放心地将四百二十二人扣押此处。

张泽将太子李经及苏成之安排住进一间官营客栈。

一戴着蓑帽的男子, 在夜里悄无声息地躺在房檐上, 有两声鸟鸣传来,一长, 一短。

不多时,客栈二楼的一扇窗子被支起。

那男子一个翻身便进了去。

“殿下。”林尚单膝跪在地上。

“属下办事不利。二皇子派来袭击我方车队的一行人皆为死士。晋朝已禁死士二十余载,我们的人将他们活捉以后,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全部就毒发身亡了,如今死无对证。二皇子派那边怕是早就得到消息,在商量对策了。”

李经久久未回复林尚。林尚自知失责,跪在地上纹丝不动,他也摸不透李经是如何做想,只等李经发落。

翌日清晨,李经一身锦白长袍,外再披白裘,一根白色发带随意的束起额前的头发至脑后,经过苏成之的房间时,门由内被推开了。

“不是喜赖床么?”

“……我也在改自己的坏毛病呀。”苏成之接下李经的打趣,老老实实地走在她后头,经过楼梯拐角处,她隐隐约约看见一男子背对着她,身形高大宽厚,转眼间就消失了。

官营客栈门口已有官员在等候,苏成之随李经一同上了马车。

“殿下,如果您经过的时候我没有推开门,您会带上我吗?”

李经看了苏成之一眼,他认为此问题不需回答。

成吧,机会是自己争取来的,这也不错。苏成之偷偷的撇了撇嘴,肚子空空,总感觉那儿有些不利索。

张泽的府邸从简,甚至连门童都没有,是张泽携其夫人亲自出门迎接。

一壶烧开的水注入放了毛尖的茶壶中,张泽亲自盛的茶。

张泽以为,这四百二十二人若要押送至临安,耗时耗费,唯恐中间生变,不如就在江北审了算了,在哪处审不是审,江北绝不会比大理寺差。

李经吃了口茶,未做言语,反倒是扫了一眼苏成之,那人坐的端端正正,欲言又止,又透露出一股跃跃欲试之感。

“苏录事可是有不同见解?”李经从善如流。

“没有不同见解,殿下。”

“只是补充几点。在下以为应关押在江北监狱,江北衙门先审,呈递卷宗于临安大理寺。目的有二。一则二皇子定已经收到风声,我方不清楚二皇子究竟有多少死士,会不会与押送犯人的士兵硬碰硬,进行清剿。二则临安朝局对太子颇为不利,有理有据的事到了临安,屁股一歪,倒打一耙都是有可能。”

苏成之的想法与张泽可谓不谋而合,张泽故作思索,而后又问:“你要绕过大理寺审核,又有何正当理由?”

“在下与张大人观点一致,耗时耗费,可不就是以‘押送不便’么。”

“若是大理寺硬要审,就让大理寺亲派官员下江北审。这样主动权就在我方。”

张泽送二人出府时,不禁对着苏成之感叹:“以貌取人果真不对。老夫乍一眼看苏录事,就是个未长大的少年郎,当真不晓得原来她分析问题竟是头头是道,有理有据。”

“不敢当,不敢当。”面对江北巡抚的美言,苏成之的眼里亮晶晶的,红着脸做了一辑。“大人谬赞,小辈定不骄不躁,兢兢业业。”

待张泽回府后。苏成之扯了扯李经锦袍袖子。“殿下,在下头回来江北,不知以后还有无机会,早就在书上看过江北街市的繁相,可否让苏某自行逛逛?”

反正林尚也在后头看着,又是张泽的地界,李经稍作思索便打发了车夫,转过头对苏成之说:“走吧。”

“?”走啥?她是说她想自行逛逛啊喂!此“逛逛”非彼“逛逛”,她兜里可是分文没有,纯粹只是想欣赏下热闹街市尔。

“怎么?”李经看着苏成之头上的发旋儿。“又不想逛了?”

“哪里哪里!”苏成之赶忙跟上李经,刻意走在他后头。晋朝阶级制度严苛,苏成之这等小官吏实属不够资格与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