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3)

李经早已忘记自己强撑了多久,他这幅破烂身体根本经不住海风。他顶着“傀儡太子”的名号,要让常家军众将士臣服于他,要通过此役在常家军中立威,就不能暴露出一丝一毫的疲软,脆弱。李经微微喘者粗气,脆弱又令人心疼。“扶我上塌。”

他此行从简,未带随从未带侍女,最为信任的林尚也被他派遣了出去。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他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人便是苏成之,谁叫她又刚好蹲在他寝间门口了,李经别无选择,想来苏成之也不够胆量对他做什么。

苏成之赶忙站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手揽过她的肩膀上,肩膀一沉,她侧过眼去看,李经已是半阖着眼。她也没心思多想别的,就这样一步一步将他扶上塌,再把他的腿抬起来,放进锦被中。

李经潜意识,一直对待苏成之都是特别的。如今连他的身体靠近苏成之,都会不自觉卸下盔甲。他好累,十来天没有正正经经地睡过觉。这里对他而言,每天都很冷,可是不依赖着海风的寒凉,他根本无法时刻保持清醒。他的头好沉,好重,连眼睛都没有力气睁开了,他又冷,又热……

迷糊间,李经感觉到一双软软小小的手贴在他的额头上,轻轻的。苏成之给吓了一跳,好烫。

“殿下,在下给您叫军医吧。”苏成之心疼的说道。

一只手从被塌里伸出来,拽住她的手,不让她去。

苏成之看着李经浮在手背上的青筋,整颗心都止不住发酸。

“您松手。我就说我不舒服想要找他拿药。”

李经却是不依她,一直拽着。不管不顾。

“殿下,您等等我。苏成之不会让您一个人的。”

苏成之壮壮胆,狠狠心,把手抽了出来,赶忙出了去。

手落空了。

怎么他好不容易抓住一只手,她还要离开抽走。就不能让他以为自己也有人关心,疼惜吗。昏沉的李经走在一片光陆怪离的雪地之中,他独自走了很久很久,这里一个人也没有。说不会让他一个人的人一直都没有出现,他又被骗了吗,哪怕是是欺骗他,就不能出现一下吗?他实在是,一个人太久,太久了……

苏成之看着煲在柴火上的药炉,那叫一个着急。她又往里头添了点柴,使劲地扇蒲扇,柴火灰在空中纷飞,她躲避不及,有些甚至粘在了她的脸上。

等苏成之端着烫手的药炉进李经寝间时,已是日上三竿。

李经静静地躺在床塌上,双眼阖着。

“殿下。”苏成之将药水倒入碗中。“军医给我开的是普通伤寒药方,条件有限,您先将就着,出一身汗就会好很多了。”

而后苏成之又唤了李经两三声。

还在梦里的李经听到了遥远的声音,那声音在叫唤。

骗子。李经不想做回应。说好不会让他一个人的,他都等了多久了……

见李经不回应,苏成之紧绷着个身子,尝试着去探李经的鼻息。

还是有呼吸的,吓她一大跳。

而后她又尝试着去碰李经在锦被外的手背,那一小块皮肤十分冰凉。苏成之往锦被中探去,果不其然也是一片冰冷。

她找来平日里李经喜系的白裘,裹在锦被上,又将暖炉热好,塞进李经的怀里。

是雪化了吗?李经在这方天寒地冻之中,久违的感受到了热源,似是有外头的光在召唤他回去,可他不想出去,在哪儿不是一个人,起码在这里,不用面对明枪暗箭,和他们伪善的面具。

关于怎么样能快速叫醒一个睡梦中的人,苏成之其实颇有心得。每逢她冬日赖床,刘晚会都是直接推门而入,没得商量,夹住她的鼻子,使她呼吸不顺,她不得以只能睁眼。

看着李经秀挺的鼻梁,苏成之蠢蠢欲动,当朝太子的脸哎!

她的手指刚一捏上李经的鼻翼两侧,还未使力,多年养出的警觉让李经一下睁了眼。

四目相对。

“你倒是越来越胆大妄为。”李经说话还带着病中的沙哑。

苏成之转了转眼珠子装作没听见,讪讪地将手放下来,转过身去拿药。

李经望着苏成之的背影,眼里有情绪波动。

“本宫没有龙阳之好。”声音中带着点不加掩饰的厌恶,让苏成之端药的背影顿住了。

她像是被清醒的李经窥探到了自己的秘密,足以让苏成之恼羞成怒的隐秘,令她羞耻。

苏成之想起了一个晋朝尚未出现的词汇——“圣母病”。李经哪哪儿都不需要她同情怜惜,她可真真自作多情,自以为是,自不量力!

瓷碗被放回松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苏成之一句话未说,沉默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甲板上风大,把她的头发吹得到处乱飞,把她吹得清醒,又掉头走了回去。

兢兢业业的汉子们保持着军队中的作息和纪律,哪怕卯时才回来,依然在甲板上劳作着。

李经心里仿若失了一块,他把手盖在脸上,轻声呢喃:“你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