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耳光响起。

挨打的左良玉，发髻有些凌乱，五道清晰的指印红红的在脸上被他捂着，囫囵了两下，从嘴里吐出了一颗被打断的牙，眼神之中有些癫狂。

前一秒还在说着话，陡然一下便是被打懵。

左良玉惊愕、狂怒的声音卡在喉咙与口中，混着嘴里的鲜血，嘶哑的咆哮了一声：

“王成！你特么的敢打我？”

这一瞬间的冲击，令得站在殿门前的左良玉绷紧了身子。

他站在那里，牙关死死咬着，看着对方袍袖慢慢缩回去，便是紧盯着王成，一双眼睛都红了起来，鼻息渐渐的笨重了起来。

他也是自负勇力的人，且气量狭小，今日被王成这样的打了一巴掌，传出去还怎么做人。

都是大将军，都是侯爵，手下的兵马也是一样的多，他左良玉难道还会怕了他王成。

原本听到这里异响，值岗的御前带刀官走过来，张嘴就要发出一道威严的低喝道声：“何人胆敢御前喧哗？”

但看清楚场上的情况后，带刀官却是微微张了张嘴，瞳孔一缩，面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干涸的发出了一串咳嗽，便是转身就离开，握刀的手都在瞬间出汗了。

殿前，王成与左良玉俩人如此对望了两息。

王成神情冷淡的启口，脚下朝左良玉迈上一步，修长的身材比左良玉足足高了一个脑袋。他俯视着左良玉，双眼淡漠的直视着左良玉的双眼：

“我打的就是你，如何？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用的份上，我现在就一剑杀了你。你若还想要动手，你就死！”

左良玉一怔，心头一阵心悸的感觉，双眼中的瞳孔猛地缩了缩，眼神之中满是惊骇之色，从军多年的经历让他清楚，王成是真的有了杀他的心思。

而且，王成是真的不在乎就在乾清宫前面杀了他。

这么一想，左良玉头皮发麻，全身的汗毛倒竖，整个人如坠冰窟，心跳都好像漏了一拍。

他望着王成那张在阴影中忽明忽暗的脸，僵硬的站在了原地。

但是，王成的话语却是接着响起：“明早，带着你的人给我滚回湖广，立刻征讨张献忠，胆敢出工不出力，我就杀了你。什么时候班师回朝，我说了算。”

森冷的语气好像刮骨的寒风，直接让左良玉打了一个冷战，冷汗瀑布一样的划落。王成话音落下，转身往台阶下去，懒得看左良玉一眼。

在石阶下方，之前王成所过来的方向，阴影中无数的人都将手搭在了自己的随身武器上，目光冰冷的盯着这里。

尤其是为首的一员豹面环眼的家伙，手中更是肆无忌惮的拿着一张劲弓，上面的铁箭头偶尔闪过一点寒芒。

左良玉盯着王成在夜风中扬起的披风，干涩的嘴唇微微抖了抖。

最终，他还是俯下身段，紧咬牙齿，从牙缝内崩出干涩的话来：“左良玉谨遵大将军钧令。”

“孺子可教！”

离开的王成身影停顿了一下，声音不缓不快的传过来，听的左良玉满脸通红，心中的羞愤就好像是喷发的火山一样，让他备受煎熬。

但是，左良玉的视线却又将王成的一言一行，丝毫不落的看在眼里，也仿佛是记在心里，那大概就是一种叫贪婪的欲望。

“王成——”

“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也会站在比你高的高度，看着现如今好比我的你。”

“等着……”

而走出了乾清宫的王成，从冉闵的手中接过了自己的赤龙镶，飞身上马。

“……等着吧，陛下。”

王成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乾清宫，视线随着马匹缓缓移动着：“若是这次压不住崇祯，要不了多久，该是你吃点苦头了。”

说完，王成一抖手中的马缰，带着自己的随从风卷残云一般向着宫外冲了过去。

急促的马蹄声在紫禁城中分外的刺耳。

……

一夜无话，次日的左良玉终究还是没有走成，从北方传来的狼烟，彻底的让整个大明震惊。

崇祯十七年五月，冰河解冻，辽东镇总兵官，大明平西伯吴三桂带领大明精心组建的三万关宁铁骑，十五万辽东兵马剃发易服，归顺后金，数十万大明子民沦为奴隶。

同日，后金皇太极率领四十万兵马在盛京祭天，拜吴三桂为平西王，所部十兵马为先锋，后金四十万兵马为中军，蒙古二十万骑兵为策应，三军号称百万，水陆并进，挥师南下。

举国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