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崇祯恍如初醒般抬起头，脸上划出一丝惊喜，搁下手中的笔墨，连忙下了御阶快步过去虚扶王成：“忠勇侯终于回来了啊，朕刚刚书写一份圣旨过于专注，倒是未注意到爱卿。”

“陛下在操劳国事，微臣心中欣慰，等到明天亦无不可。”

“其实……唉……朕才是觉得有些对不住你。”

崇祯的脸上少有露出痛惜的神色：“大将军为了大明征战不休，自从紫禁城力挽狂澜之后，又马不停蹄的征讨李自成叛军，而后又扑灭伪顺朝廷，劳心劳累。朕深感内疚，今夜专门设宴款待忠勇侯。”

说着，崇祯让黄门抬上两张小桌，就在大和殿中摆上。

崇祯坐在上首，王成坐在他的右手边位置，以示尊崇。

但是，王成看了看上面的菜肴，心里还是叹息了一下，心中有了芥蒂，就是菜肴做的再精美又能怎么样呢。

索然无味。

王成随意的吃过几口菜，放下筷子，拱手道：“陛下之前所言，微臣深感愧对，微臣本就是武臣，杀敌建功，为了大明天下，鞠躬尽瘁又有何妨，微臣时常恨不得将自己劈成两半来用，这样可以将大明变得更好。”

“忠勇侯的忠心、为朕的江山奔走，朕都看在眼里，更是记在心里的。”

崇祯唏嘘着，随之也放下了筷子，视线盯过来直勾勾的盯着王成，目光没有半分的躲闪，似乎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

“若是大将军因为操劳过度，倒下了，却是让朕心里更加难过，所以朕彻夜想了许久，不如安排人来为忠勇侯分担分担，不过放心，忠勇侯依旧是大明柱石，金吾大将军，这个永远不会不变的。”

“朕想……朕若是在升授一位辅国大将军，将来你们便同时为朕效力，互相帮衬，做起事来也定会事半功倍。这大明的江山必定稳固如铁桶，咱们君臣之间必定流传千古的佳话。”

说完，崇祯更是屏住了呼吸，眼睛直直的盯着王成，那双操劳太久的双眼里竟然也散发出了一种淡淡的锐利光芒。

整个大殿内的气氛都有些压抑，引得边上的王承恩和锦衣卫们不停的观望。

“原来如此……微臣觉得应该的。”

王成微笑着，夹一块鹿脯肉含进嘴里，使劲的嚼着。

随后，王成便直视着崇祯问道：“但不知是何人有此资格当辅国大将军？”

“便是太子少保，南宁侯，平贼将军左良玉。左大将军镇守湖广多年，若非他的二十多万兵马驻扎在襄阳挡住了李自成逆贼的路，现在的大明说不定早就失去整个南方了。”

崇祯一边说着，拍拍手之后侧殿入口过来一个人影，身材高大，双臂有力，面上带着一丝狠辣之色，眼睛之中总是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凶光。

只不过，左良玉在崇祯面前跪下，身段放的非常低，不过在他磕头瞬间，黑白分明的瞳仁划过眼角看向王成，带着得意的神色。

左良玉口中却不慢，语气显得激动、慌张以及不知所措：

“微臣谢官家提拔之恩，虽万死无以为报，但微臣能力不及金吾大将军万一，只能挡住李自成逆贼，没有大将军手段，恐有负陛下所托。”

但是，崇祯却是十分吃这一套，笑着让他站起来，安慰道：

“南宁侯自谦了，若是没有南宁侯中流砥柱一般的作用，李自成早就霍乱整个天下都体无完肤了。再说，辅国大将军从一届小兵做起，一刀一枪的拼杀到平贼将军的位置，哪里会没有能力，将军过谦了。”

左良玉再次谦卑的朝着崇祯跪拜了下去：“既然陛下不以微臣鄙薄，微臣只有肝脑涂地，以报陛下知遇之恩，做陛下的鹰犬。”

“微臣，定当恪尽职守，做好辅国大将军。”

崇祯失笑不已，但是眼神中透露出来的神色，显然很喜欢左良玉这样的态度。

该来的还是来了。

王成看向左良玉心里泛起冷意，随后朝崇祯起身拱手：

“官家，既然辅国大将军如此想为大明出力，不妨让其征讨还在川蜀之地活跃的逆贼张献忠，而臣坐镇京师，则天下太平。”

“这主意不错。”崇祯抚须思考，随即点头：“忠勇侯连续征战回来，也是辛劳。不宜再出去了。且爱卿劳苦功高，正合适在京城镇守，已做定海神针。”

左良玉脸色都变了，张献忠那样吃人的事情都干的出来的畜生，打仗根本就不要命，这是让他往火坑里跳了。

但是，现在正是要交投名状的时候。

于是左良玉咬了咬牙道：“请陛下放心，微臣虽然没有忠勇侯的本事，但是也必定能为陛下抚平川蜀。”

崇祯看到这里，面上欢喜至极，不停的拍着左良玉的肩膀夸奖。

之后几人更是在大殿内再次攀谈了几句，崇祯就以王成劳顿，早点回去休息为由，送别了两人。

太和殿的外面，王成和左良玉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迎着夜晚的凉风，王成紧了紧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