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的兴奋喜悦,此时已经变成了愤怒郁闷,文海很是窝火,几万人马围捕数百名反贼,居然反被人家压着打
别看官兵人多势众,但是分属不同的系统,京兆尹的巡捕营,禁军步兵,锦衣卫番子,谁也统带不了谁,虽说皇上下旨让自己总领全局,但旨意含糊,只是让自己协调指挥而已,人家阳奉阴违,他也没有制约的手段
能在京城混的官员都不是傻子,文海做的也有点过火,为了保存实力,笼络下属,他驱使禁军作为前驱,锦衣卫为后队,可是两头不讨好,禁军将领们很不乐意替文海当马前卒,死他们的兵,成就文海的功劳,谁能高兴。
锦衣卫们也老大的不乐意,本来曹公公高升之后,提督位子应该在他们几个大档头之中产生,现在突然空降一个文海下来,谁能服他,所以这场仗打的效率极其低下,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文海的笑话。
当然大面子上也得过得去,毕竟皇帝一道道旨意出来,真要放跑了反贼,谁也吃罪不起。
所以大家出工不出力,虽然兵马众多,但是没人愿意上前拼命,锦衣卫斩杀了一批禁军逃兵之后,形势没有扭转,反而更加恶化了,禁军的将军们异常恼怒,暗地里吩咐下去,都别给锦衣卫卖命。
随着内厂人员的到来,形势更加混乱,曹公公的权势和人脉哪里是文海能比拟的,对于制度上的漏洞他太熟悉了,闭着眼都能给你捣乱,再加上孟叶落这个故意帮倒忙的加入,文海更加掌控不住局势。
乾清宫,一队侍卫猛冲进来,在皇帝身边排成密集的队形,用盾牌和人体组成几道坚厚的墙壁,皇帝也被迫从高高的御座上下来,一脸愠色躲在侍卫们身后。
刺客进宫的消息如同瘟疫一般传开,大批御林军迅速开进后宫搜捕,本该寂静无声的红宫响彻杂乱的脚步声,宫女太监们吓得瑟瑟抖,以为又生了宫变,皇帝更是震怒不已。
“刺客是不是于虎”这是皇帝先想到的,于虎当了那么多年的御林军统领,混进宫来并非难事,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皇帝稍稍安心,但随即又暴怒起来。
刺客的轻功甚好,在后宫中放了两把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是已经成功的制造了混乱。
深宫大内,刺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皇家威仪何在皇帝的安全如何保证,对方肆无忌惮的行为深深地激怒了皇帝,既然不是于虎,那肯定就是目前正在被官兵围捕的那帮反贼派来的刺客,他们想通过行刺皇帝来解救同伙,抑或是干扰皇帝的指挥,总之是想把水搅浑。
皇帝突然之间有些明白了,这伙西北人的能量太大,不是承平在控制他们,而是他们在利用承平,或许背后还有西凉朝廷的黑手在操纵郎小国也敢触犯天颜,当真是不知好歹。
皇帝重重一拍龙椅的扶手,沉声道“拿朕的披挂来。”
皇帝要御驾亲临,亲自指挥军队擒拿反贼了,大臣们、将军们、太监宫女侍卫们好一阵忙乱,曹少钦也跑来伺候,承天门、午门打开,皇帝在如林般的长枪大戟簇拥下开出皇宫。
混乱,除了混乱还是混乱,文海已经掌握不住局势,他感到那些同僚们的态度在一瞬间生了改变,每个人对自己的命令都阳奉阴违,而自己却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老子自己上”文海一跺脚,领着一帮亲信,越过乱哄哄的禁军们,来到反贼们盘踞的巷口,巷口头堆着乱七八糟的桌椅板凳还有尸体,形成一道脆弱的防线,即便这样脆弱的防线,也能挡得住大批禁军的轮番攻击,真不知道这帮丘八是真的草包,还是故意给自己捣乱。
海手持一张弓站在高处,充满血丝的眼睛望着巷子内的情形,大群健硕汉子聚在里面,大多着上肉,暴露着坚实的肌肉和五花八门的纹身,头粗硬,眼神犀利,一双双不怕死的眼睛瞪过来,顿时让文海明白了困兽犹斗这个词。
再看自己身后那些禁军们绵羊般的眼神,能打胜仗才怪呢,就算是皇帝亲自下旨又如何,他们已经失去了作为军人的荣誉感,唯一想的就是如何保命。
明天我再向皇上禀明,少不得要砍几个脑袋。
海恶狠狠地想着,举起了宝雕弓,搭上了一支狼牙箭,这张弓还是于虎留下的,乃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好弓,再加上文海的射技,足以百步穿杨。
海锐利的眼神在巷子里扫着,凭着他的经验,很快确定了一个反贼头目,弓箭手瞄准的时候是精力最集中的时候,煞那间文海忘记了周围的噪杂,全神贯注瞄准着自己的猎物。
就在狼牙箭射出的一瞬间,一声锐利的啸叫响起,文海的瞳孔急剧收缩,因为他知道那是箭矢射的声音,能将箭矢射出这种破空之声的人,天下只有三个,一个是师父,他老人家已经死了,还有一个是自己,剩下一人就是师兄于虎。
等他想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已经晚了,因为箭矢比声音来的更快,文海胸前血花飞溅,精致的鱼鳞甲叶片漫天飞舞,这是一支破甲箭,深深地贯入文海的右胸,他手中的宝雕弓瞬间飞出,狼牙箭不知道射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