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凭借着平野伯和靖南侯的关系,谁敢说这话
就算真的有人敢,
那就敢说敢当,点出来,站出来,
看看靖南侯会怎么处置那位心有不满的将军
坐在首座的燕皇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抿着唇齿间残留的茶叶。
“六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姬成玦笑了笑,道
“二哥,平野伯当初曾救过弟弟我的命,您就当弟弟还这个人情,成不”
“国之重器,岂可用以还作人情”太子呵斥道。
姬成玦点点头,起身,向太子行礼,
道
“回太子殿下的话,晋地各部驻军钱粮分为三份,一份出自朝廷,一份出自颖都,一份自筹。
上半年,从颖都押送雪海关之钱粮,亦是足额。”
这是靖南侯原本就答应过郑凡的事。
“六弟,你到底想说什么”
“臣弟想说的是,太子殿下您说的是,军需钱粮之务,乃国之重器,干系甚大,颖都所发钱粮,乃由东征大军主帅靖南侯爷亲自配给。
军旅之事,不是过家家,不是开仓放粮赈济灾民,讲究个雨露均沾,同蒙君恩。
各地驻军,所驻之地域不同,所承之责不同,所面之敌不同,安可等同视之
雪海关北拒野人,南抗楚国,以一关之地,为我大燕稳定晋东之局势,若军需不足,钱粮不够,到时野人再起,楚人再入,难不成我大燕,还得再打一场东征之战么
太子殿下,
您不知兵,
就不要过多指手兵事了。”
“你说本宫不知兵,那你呢,六弟,你的意思是,你是知兵的”
“臣弟不知兵。”
“那你”
“但臣弟不多言语。”
“”太子。
我不懂打仗,但我不哔哔。
“臣弟所做之分配,基本照颖都所发之军需配给,既然靖南侯爷认为雪海关需发实额,那臣弟就照着靖南侯爷的意思去做。
若是太子殿下觉得自己比靖南侯爷更清楚晋地局势,更知兵,
那还请太子殿下示下,
臣弟,
敢不从命”
“你”太子。
“够了。”
燕皇开口了。
太子和姬成玦一起跪下。
“朕留你们下来,不是想听你们斗嘴的。”
“儿臣知罪。”
“儿臣知罪。”
燕皇伸手,将一份折子拿起来,这是一份关于票号的折子,是姬成玦前些日子递送上来的。
折子,燕皇看过了,他本意是想将自己这两个儿子留下来,单独议一下这份折子上的章程。
但燕皇最终还是将折子拿起后又放了下来,
道
“滚吧。”
“儿臣告退。”
“儿臣告退。”
兄弟俩离开了御书房,经过御花园的小池时,太子开口道
“婚事如果还缺什么,跟哥哥我说。”
“谢谢二哥,不缺什么了。”
因为,
本就基本什么都没有。
皇子大婚,可是大事,按照以往惯例,都会由一位大臣牵头负责筹办。
比如上次太子大婚,燕皇是命宰相赵九郎负责筹办;而大皇子和蛮族公主的婚事虽说低调,但名义上,也是着礼部尚书领头筹办。
结果到了自己这里,则是由礼部下的一位员外郎负责筹办,那位礼部员外郎姓陈,因为出身上沾染过门阀关系,所以虽说没被清理,但也早早地被打发去坐冷板凳了。
皇子大婚,国库和皇室内库都会共同出一笔银子以做资用。
和太子上次大婚所议银费相比,自己这次大婚所出资用不到一成,甚至是,不到半成。
同时,皇子府邸相当于是皇子们在成家前的集体宿舍。
大皇子已然在燕京城内另赐了宅子,靠近皇宫,太子则已经入了东宫。
而自己,
明明大婚之期已经定下了,却依旧没提宅子的事儿。
甭管大小好坏和位置,居然连个音讯都没有。
若是郑伯爷在这里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笑话小六子一句你这是结了婚后还带着老婆孩子去住厂里宿舍啊。
所以,当太子以兄长之姿来问询缺什么时,姬成玦回答的是什么都不缺。
有时候,
当你什么都没有时,也就是什么都不缺了。
“弟弟长大了,也成家了,自当稳重一些。”
“臣弟明白。”
兄弟俩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话后,太子就回自己东宫了,而姬成玦则是一路出了南门,坐上了张公公亲自驾驶的马车。
马车摇摇,人影晃晃。
坐上马车的姬成玦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