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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初才如梦初醒地环顾四周,
看着这深宫内墙,雕梁画栋,
何初下意识地自言自语道
“爹啊,您说还想让亲家看看咱家的家底哩,您就是一天卖一百头猪,也跟人家完全没法儿比啊。”
再看看四周林立的侍卫,
“爹啊,您还特意让我把杀猪刀带在身上,想着吓唬吓唬人家,看人家敢不敢对阿妹不好,你儿子也想把刀拔出来比划比划,但你儿子真的是做不到啊。”
最后,
何初将目光落在了自家阿妹身上。
到了这个地步,要是还不能猜出那“燕捕头”的身份,那何初当真是脑子有问题了。
这事情的发展,简直比戏文里还像戏文。
但眼前的这一切,又都做不得假。
也不是贪恋什么富贵,
更不是想要沾什么光,
只是单纯地站在自己哥哥的角度,
自家妹子那一晚用钗子抵着自己的脖子强硬地要去送肉,
自己和阿爹还想阻拦咧,
要真阻拦下来了,
岂不是耽搁了自家妹子的大机缘
“爹啊,这哪里是自家菜地的白菜莫名其妙地被猪拱走了,分明是自家的白菜主动挑了一只金猪婿啊。”
“二位,这边请。”
魏忠河很是客气地做了个请的姿势。
何思思点了点头,对魏忠河微微一福。
何初则有些浑浑噩噩地,本能地伸手进了袖口,然后掏出了一块碎银子,这是他爹在进京前教他的。
就像是在开猪肉摊时,看见那些捕快或者老爷家的人来买肉,总得意思意思一样的道理。
魏忠河自是瞧见了,也就等着。
谁成想何初因为手太抖,一时间,一些铜钱和碎银子居然直接散落在了地上。
“啊”
何初吓得大叫了一声。
魏忠河见状,忙道
“谢何大爷赏,还愣着干什么,捡着。”
说着,魏忠河自己先弯腰捡起了一小块碎银子。
一时间,魏忠河身后的那些宦官们马上过来捡钱,不住地喊着谢赏。
何初这个杀猪的汉子只能拱手抱拳回应。
“何爷,走着,奴才请您喝茶,再进点儿点心。”
“多谢大人,哦不,多谢公公。”
“何爷客气了不是,奴才再教您一点儿稍后见陛下的礼数”
“噗通”
一听到要见陛下,
何初当即吓得跪倒在了地上。
亲爹咧,
你儿子我要见陛下咧
和外面的纷纷扰扰人情世故不同,里面,则是一片安静。
姬成玦穿过小径,走到御书房门口时,稍微驻足了一下。
显然,这里被特意摒开了其他人,里头,居然连个小太监都见不到。
然而,正当姬成玦迈开步子走进去准备迎接专属于他和他老子的擂台时,却看见一位身着紫红色龙袍的熟悉面孔坐在下首。
这是太子。
而自家老爹,正坐在上位。
二人都在批阅着奏章。
见到这一幕,姬成玦心里倒是没什么波澜,只是觉得有些好笑,这一幕,看起来倒真像是天家父子。
至于为什么好笑,
呵呵,
总不能觉得想哭吧
当姬成玦进来时,太子先抬起头,面露惊喜之色,站起身,主动离座走了过来
“六弟,你病好了啊,可担心死哥哥我了。”
姬成玦马上后退一步,先对着上首的自家老子磕头道
“儿臣参见父皇。”
随即,
又转身对太子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
“快快起来,快快起来,你我兄弟,骨肉亲情,岂能这般生分”
太子来搀扶自己,姬成玦也就从善如流,在其搀扶下起身。
其实,姬成玦心里不是很喜欢演这种戏码,因为他觉得有些浪费时间。
自己这位二哥,在南安县城也安插了人在盯着自己,哪有什么你病好了的惊喜
兄友弟恭,装来装去,有个什么意思
说得像是咱们老子很有人情味儿喜欢看自家兄弟几个亲亲我我一样。
燕皇抬起头,看向姬成玦,没说话。
姬成玦就面对燕皇站着,半低着头。
目光,盯着脚下的地砖,御书房,自己又进了御书房了。
姬成玦心里也清楚,
说白了,
自己为什么能得到召见站在这里
何家媳妇儿,只是一个由头,张公公那边,无非是做了布置,给出了一个借口。
毕竟他清楚,自家父皇生性凉薄,但却又有一颗极为高傲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