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驻扎的地方,将领都会对军寨内的卫生做极为严格的规定,这是多少年战争史所总结出来的经验,因为很多时候,打败一支军队的,可能不是敌军,而是瘟疫、传染病。
夜香车旁的几个辅兵杂役去了隔壁宅子里去收木桶了,夜香车就停在那儿。
薛三叹了口气,
快速地将自己里面穿的金丝软猬甲给脱下来,将福王的脑壳给好好地包裹住,
然后
上午,郑凡率一千翠柳堡骑兵开出了堡寨,因为要安抚和“教育”新来的一千五百蛮兵,所以这次堡寨内原有的蛮兵要留下来帮忙忆苦思甜。
这一千骑,还是以刑徒兵居多,他们的脸上,都荡漾着笑容,因为在昨日,南望城的叙功文书下来了,信使应该上路了,他们的族人,很快就将因他们的军功而获得自由。
他们曾是高高在上的门阀子弟,却被一朝打下云端,好在,他们又能重新开始。
不过,郑凡的心情并不是很好,因为他清楚,这次许文祖聚包括他许文祖自己在内六大总兵之精锐,是要去打一场燕乾边境开战至今还没发生过的一场大战。
而自己,作为许文祖的嫡系,肯定要做一个表率,什么表率
去头一个冲阵,去头一个登城,
出最大的力,
死最多的人
对别人,郑凡能够毫不犹豫地心狠,但对自己手下的兵,郑守备心里还是多少带着点矫情。
但正如瞎子说的那样,打仗,哪能不死人呐。
队伍准时来到了昨日约定的集合点,六大总兵,在这里,总共聚集了近万骑
这当然不是把老底都掏出来了,因为家里还有留人防守。
但这次拉出来的,绝对都是各个总兵麾下的精锐。
饶是如此,翠柳堡骑兵还是这近万骑之中,最靓的仔。
无论从战马还是从甲胄军械上来看,都堪称豪奢。
他们并不清楚,这些东西并非都来自于许文祖的后门,而是六皇子的投入,所以,不少人眼里看着翠柳堡军队的眼神中,带着浓浓的嫉妒。
不招人妒是庸才,郑凡对这一点倒是挺习惯的,他也没兴趣在这里和这些同僚们打什么招呼套什么近乎。
心情不好的郑守备,只是默默地穿着甲胄坐在马背上。
这使得其身后的一千翠柳堡骑兵全都这般姿态,比比直直地坐在马背上,没人东倒西歪。
这不由得让附近提前赶到已经随地休息的其他总兵手下的骑兵们有些不适应,但凡军人,都有不争馒头争口气的传统。
这无声地就被人给比了下去,谁受得了
自己就算受得了,等自家老大和其他那些大佬们一起出来看到这般对比清晰的一幕,老大心里能受得了
所以各个军头子校尉守备们开始训斥自己麾下的兵卒,让大家都弄出点样子。
郑凡没有理会周围乱糟糟的埋怨场面,而是默默地目视前方。
“主上,得到消息,说叁月堡于昨晚后半夜尽出,应该是去探查情况了。”
郑凡点了点头,对梁程道
“应该是打算打堡寨了。”
叁月堡和郑凡的翠柳堡一样,属于许文祖治下,很显然,叁月堡守备应该是奉了许文祖的命令,前去探查战场情况。
这几个月来,燕国银浪郡一线的军头子们在靖南侯的命令下,可没少和乾国堡寨燧堡们死磕,时不时地打下一两个堡寨下来,或者自己也掉几颗牙。
但因为从未形成过统一的大规模协作,所以没能真正地打开局面。
很显然,许文祖打算集合兵力,在他自己的主持下,亲自在乾国的堡寨体系上开一道大口子
小堡寨不说,攻打的时候,外面箭矢压制,然后冲阵上去,里面就几十号乾兵,折损一些手下也就拿下了。
但大堡寨,里面动辄数百有的甚至上千的守卒,你想啃出一个大口子,就不可能留着这种大堡寨不管。
一想到自己麾下的骑兵待会儿可能要带头化身步兵去攻城,
郑守备心里就有些恨得牙痒痒。
但形式比人强,你没得法子。
昨天,自己在许文祖面前的表演,想来应该糊弄过许文祖了,也有消息说,自己的参将官职过些日子就能下来。
但官职什么的都是虚的,在大燕,最重要的还是自己手底下的兵马。
门阀兵要是拼光了,自己手底下就又得靠蛮兵打天下了。
这对自己以后的发展,其实是很大的制约,门阀兵的高素质,可不仅仅体现在战场上啊。
许文祖没有披甲,而是一身蓝色的官袍,腰上系着一把剑,在其身后,五名总兵都身披甲胄,步履生风。
在他们出来后,
四下所有燕军都高呼
“参见大人”
兵甲在身,可以不用下跪。
但在没有组织一切凭自发的前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