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豆7(1 / 4)

壶壶有一天问谈羽“为什么岩豆镇要叫岩豆镇呢我没有来之前以为这里种满了岩豆,可是我来了连一颗都没见。”

而谈羽则说所有的东西不见得都人如其名,比如老婆饼里没有老婆,跟岩豆镇没有岩豆是一样的名不其实。

壶壶笑得前仰后合,她没有想到他会拿老婆饼打比方。而她不知道谈羽本来是想开玩笑的语态说出,鉴于在壶壶面前提“老婆”两个字仿佛是含沙射影,不是自己往日的形象,他才改了严正的模样。

谈羽说“因为老婆饼里没有老婆,所以老公在馅饼里也待不下去,比翼双飞去了。”

壶壶听到“老公,老婆”等两个字眼,心里头肉麻地起了疙瘩,却又笑眯眯地看着谈羽,“说得很对了。”

后来,壶壶利用“岩豆”两个字打了一个很形象贴切的比喻

谈羽万年难笑的脸就像一块冥顽不灵的岩石;

而壶壶俏皮的性格则是一颗掉在地上还弹跳咕噜响的大豆;

两个人的相遇并不是凭空而来。

谈羽也认为比喻得再恰当不过了。

美好的时光荏苒得飞快。风雨来前总是这样一番宁静假象。

他们从岩豆镇离开的时候,一路风光无限好,到了长南市后天空逐渐变色。

“喔,天变脸咯。”壶壶往车窗外看着叫了一声,谈羽抬头瞄了一眼后加快了速度。

小忘年直哼怨一路坐车累,等到家的时侯又生龙活虎地帮父亲帮后备箱的东西,边出电梯边叽叽呱呱笑讲个不停。

“爸,我今天想吃荷兰豆炒腊肉。”

“好。”

“爸,我们下一次回爷爷家是什么时候”

“好。”

谈羽对儿子随便敷衍,小忘年嘟嘟嘴巴,很是不爽的态度。壶壶看见谈羽开门锁时凝聚着眼色,眉毛像翘起来的毛笔,鼻子又不知道怎么突然红了,便跟小忘年说“你看看你爸爸的鼻子,像不像红烧狮子头”

“哈哈”小忘年笑嘻嘻地蹦高想去戳一戳爸爸的鼻子。

谈羽微微笑“你长得太慢了”说着打开门。

当他们进门的时候,所有人的笑容都止住了。

因为房间里出现了第四个人。

围着围裙的女人。

她还没有转过身的时候,壶壶第一时间不是猜测她的身份而是幻想她长啥样。

那个女人听到有人进门声立刻放下手里的饭菜扭过头来,壶壶看见了她的半张笑脸。

“谈羽”她唤声中带笑。

小忘年仰头问她“你走错门了你是谁”

她看着小忘年,眼睛里的慈爱都变成眼泪流下来。

壶壶的心慌了。

谈羽站在旁边也半天说不出话,整个人木讷地像个稻草人。

“你叫什么名字”那个女人摩挲着小忘年问。

“我叫谈忘年。”小忘年朝她闪着一双两眼回答。壶壶一转眼看见他们的眼睛相像得很。

“一眼万年的万年吗”

“不是,忘记的忘,年月的年。”

那个女人听了这个名字后愣了神,重复了一遍“忘年”

壶壶预测下一秒空气里会蹦出一句“孩子,我是你妈妈啊”

果然,壶壶的猜测很是准确。

而温热的空气被那句话冷却了。他们都开始颤抖着心思沉默。

壶壶最是其中一个,不由得打量起小忘年的母亲,但是又不敢多望,第一感觉就是浓妆艳抹的女人显得成熟妩媚。

谈忘年的母亲就是这种女人。

看到她对孩子呵呵笑,壶壶真想找把塑料刀把那女人脸上的浓妆刮下来。

“谈羽,我已经过来好几天了,只是你一直都不在,我想你回了小镇,就只能在这里等你回来。”

壶壶真不知道谁给的勇气让小忘年的母亲一脸热情,谈羽还很正常,脸上冷了一层冰,没有怎么对视前女友。

壶壶瞅了一眼,难道自己是透明的吗还是忘年母亲的眼睛是瞎的她居然无视她的存在

过了几秒后,忘年母亲才过来拉着壶壶说“你是谈羽的妹妹吧。”

壶壶想给她一巴掌。

“呵,抱歉,我是谈羽的女朋友。”

忘年母亲回答说“我是这孩子的母亲,我叫年华。”

一个说“女朋友”,另一个说“母亲”,彼此都闻出了火药味。

年华原来小忘年的妈妈姓年,谈忘年壶壶瞬间猜测出了大概。这是个很忧伤的名字。

“我差点以为是谁误闯民宅。”谈羽淡淡说。

年华笑笑假装没有听到,松开围裙,“饭都好了,挺远的路程,你们回来一定很累吧。”

小忘年可欣喜了,他做梦都在叫自己的母亲,而母亲在今天终于出现了。怎么说都是快乐大过说一切,他一咕噜拉着爸爸到了餐桌,留下壶壶一个人站在原地,双手无处安放,弄得她很是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