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他的手,低头便去解衣带。
“小姐,在众目睽睽之下宽衣解带,这样好吗”那婢女忽然开口。
“我以为,你应该更了解我一点。”我抬头,冷冷地看向她,她在想什么她以为我不敢脱下这件染了毒的喜服她以为我会为了所谓的贞洁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脱下这件喜服
她咬牙看向我,冷嗤“你这个疯子,你有什么不敢的,你连养大自己的男人都敢嫁,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那声音渐渐熟悉起来,她已经忘记了要伪装自己了,又也许她根本已经是有恃无恐了。
“你究竟是谁”董卓神色微微一变,上前一步将我挡在身后。
“真是无情呢,有了新人,就忘记旧人了吗”她冷笑着道。
“她是铃儿。”见董卓仍是一副迷茫脸,我苦笑着开口提醒。
见我戳穿了她,那婢女抬起手,笑盈盈地抹去了脸上的伪装,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
“铃儿,真的是你”樊稠见是铃儿,面上一阵恍惚,似喜似悲。
董卓眼中的杀意愈发浓烈起来。
趁着这个时候,我低头努力地去解喜服上的衣带,可是那衣带打了一个极其繁琐的花样,轻易根本解不开。
“别费劲了,那可是我打的同心死结,解不开的。”铃儿见我忙得额上都见了汗,笑盈盈地道。
我根本不听她在说什么,只一径低头扯着衣带,渐渐地,我的指尖开始发黑。
“笑笑”董卓注意到了,他大叫着想要阻止我。
我连连后退避开他的手;“你别碰我我没事的”
虽然不知道这毒有什么古怪,但这毒嫁衣穿在我身上都没事,而刚刚那人只是轻轻撞了我一下就七窍流血了。我已经扯了半天了,到现在都没事,肯定一时半会儿毒不死我的。
董卓转身恶狠狠地看向铃儿“解药在哪里”
铃儿却只是笑。
“你想死吗”董卓捏紧了拳头,指关节“嘎嘣”作响。
“死的不会是我。”铃儿冷笑,“今天在场的,谁都别想逃”
在场众人闻言,皆面色不善,做戒备状。
“董卓,你与黄巾贼勾结,私自逃离战场,还勾结羌胡人,杀害凉州前任太守,欺上瞒下,恶贯满盈,如今这董府已被重重包围,在场的人都得死”铃儿大笑起来,“我要你们血溅婚礼”
微褐色的眼睛里杀机渐浓,董卓紧紧抿唇“不要试图激怒我,把解药给我,一切等婚礼结束之后再作定夺。”
“婚礼结束之后”铃儿兀自笑了起来,“还记得纯儿吗就是那颗被你挂在城门口的头颅啊,我的妹妹纯儿,还记得她身穿喜服的模样吗那晚你怎么没有放过她啊”
看铃儿笑得疯癫,我心里涌起了不祥的预感,手下拉扯得更用力了。
正在这时,胸口猛地一阵剧痛,我缓缓抬头,便见铃儿手持长剑,那长剑深深地刺入我的胸口,自背后贯胸而出。
“笑笑”董卓惊吼,上前一脚踢开铃儿,伸手便来抱我。
若是碰了我,董卓便是必死无疑吧,这便是铃儿的计划么
“别过来”握住仍留在我身体里的剑,忍住钻心的疼痛,我踉跄着连连后退。
“笑笑你在流血”董卓急急地上前,眼中是彻骨的疼痛,仿佛那把剑是插在他的心口一般。
撑住有些模糊的意识,我摇晃着身子往后退“别碰我,别碰我”
“笑笑”董卓却是不管不顾,伸手便要来抱我。
我后退着,终是脚下无力,一下子跌坐在地,看董卓慌忙来扶,我咬了咬牙,狠狠拔下刺在胸口的长剑,殷红的血猛地喷薄而出,浸透了血色的嫁衣。
我转身反手握剑,将那该死的嫁衣狠狠划破,扯落在地。
看着那血色的嫁衣如折翼的蝴蝶一般飘落在地,我吁了一口气。大约是用力过猛的关系,我感觉一阵晕眩,强自稳住身子,摇头阻止董卓靠近“别,别过来”
虽然脱下了嫁衣,但铃儿早已经疯狂了,谁知道她还有没有在我身上动其他手脚。
我,赌不起。
见董卓仍然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我只得提起力气将手中的剑横在了脖子上。
董卓一下子顿住脚步,看着我,眼中有着惊惶“笑笑”
“不要不要过来”我感觉呼吸有些困难,执剑的手酥软无力,一个不慎,手微微一颤,便在脖颈之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只是胸前的伤口夺走了全身所有的痛觉神经,脖颈之上的细小伤口便没了感觉。
董卓再不敢上前半步,只是心惊胆战地看着我“笑笑乖,放下手里的剑,不要吓我。”
笑笑乖好熟悉的话语,虽然我并非真的是孩童,但不知为何,自小每回他抱着我这样说的时候,我便会心软,然后果真乖乖听话呢,看着他眼中的惊惶,我手里的剑微微迟疑了一下。
“小心哦,虽然脱了嫁衣,可也难保他碰到你不会死呢。”仿佛知道我在顾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