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吱吱嘎嘎的声音让人忍不住要担心那楼梯随时都可能被她踩塌。
柳喜娘一边走一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张弛,大圆脸上一双细长的眼睛露出刻薄的光芒。
张弛道:“柳老板,想不到吧,咱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柳喜娘道:“我跟公子不熟,你来推波楼若是为了找姑娘,我可以帮你介绍。”
“多谢柳老板美意,我之所以过来的确是为了找一个姑娘。”
柳喜娘画得有些夸张的两条长眉向上一扬道:“什么人?”
“黄飞雪!”
柳喜娘呵呵笑道:“黄飞雪啊,我倒是认识,可她不在我这里。”
张弛见她睁着眼说瞎话,也不动怒,曹诚光应该已经遁入了推波楼,以老曹的本领找到黄飞雪将她救出倒也不难,张弛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按照暴风城的律法,强行侵占他人财物者,轻则入狱,重则可判斩刑。”
柳喜娘揣着明白装糊涂道:“哟,那你倒是赶紧去找找,看看是谁带走了黄飞雪,不对啊,黄飞雪何时成了你的私产?”
张弛道:“我义姐黄飞虹已经将她送给了我。”
柳喜娘笑道:“恭喜恭喜,黄飞雪可是暴风城内不可多得的美人儿,连提督大人都非常喜欢呢。”她故意抬出提督独北峰来威慑张弛。
张弛暗骂这娘们不识好歹,淡然道:“我记得这条花街都是我义姐的物业。”
柳喜娘道:“这世上的事情不可只看表面,张公子来暴风城不久吧,花街是黄老板的物业不假,可物业是她的,却是我们在各自经营,就说那张探幽牌,也不是拿出来就可以横行无忌的,最后还得有出处,你说是不是?”
张弛点了点头道:“不错,这张牌子的确没什么用处。”
柳喜娘道:“可要是没有这张牌子,以公子的身份只怕是没资格进入推波楼的,不然你走进来就是被扔出去的后果。”
张弛哈哈大笑:“如此说来这推波楼还是一个我高攀不起的地方?”
柳喜娘道:“我可没说。”
张弛道:“如果不是要找人,你请我我也不来,说句心里话,看到柳老板的样子,什么心情都没了。”
柳喜娘脸上青气隐现,这厮说话也够歹毒的,分明在寒碜老娘,她冷冷道:“张公子请回吧,推波楼没有你要找的人!”
此时忽然听到一个声音道:“公子!”
却是黄飞雪从地窖逃了出来,凭着她自己当然没有这个本事,不过在张弛和柳喜娘说话的时候,曹诚光已经偷偷遁入了推波楼,击倒了两名负责看守的壮汉,将被关在地窖的黄飞雪放了出来。
曹诚光不敢公然露面,救人之后马上藏起来,剩下的事情由张弛自己去解决。
黄飞雪还没来到张弛的面前就被一人拦住,张弛冷冷望着柳喜娘道:“柳老板作何解释?”
柳喜娘被抓了个现形,仍然没有任何的愧疚之色:“没什么好解释的,我也不知道人怎么在推波楼。”她将双目一瞪,尖声道:“哪个天杀的把人藏在我这里了?”
张弛点了点头道:“好,我也相信此事和柳老板无关,飞雪,过来,我带你回去。”
黄飞雪向张弛走了过去,推波楼的那名护院还想拦着她,柳喜娘敲敲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将人放了,心中纳闷之极,明明这件事做得极其隐蔽,为何还是被人发现了?
黄飞雪战战兢兢来到张弛的身边,张弛握住她的手,感觉黄飞雪纤手冰冷,显然被吓得不轻。
张弛牵着黄飞雪的手向外走去,柳喜娘望着他们的背影,目露凶光却终于没有下令让人去阻止。
走出推波楼,外面起风了,花街两侧一排排的红灯随风荡动,宛如两条红色的河流在奔腾涌动。
黄飞雪颤声道:“要来风沙了。”
张弛意味深长道:“该来的始终要来。”
一名头戴斗笠的黑衣男子持刀站在花街的中心,手中长达五尺的细窄长刀呈四十五度角斜指地面,看他的架势就像个杀手。
柳喜娘毕竟要做生意,当然不会在推波楼内阻止张弛离开,不过离开推波楼不代表能够离开花街,推波楼的客人很多,形形色色,各种职业,这其中就有杀手。
推波楼不能随便杀人,可推波楼的客人就可以,杀人之后,一走了之,和推波楼没有任何关系。
杀手头压得很低,拖着刀向张弛大步奔去,架势十足,杀气凛凛,可他只跑到中途,脚下就突然绊了一下,确切地说,是有人伸出手在他脚踝上拉了一下,杀手顿时失去了平衡,极其狼狈地跌倒在了地上,更不幸得是,他手中用来砍人的刀还没有来及挪开,就割开了自己的脖子。
杀手无名,但是他的故事却从此流传在花街之上,因为花街的不少人都看到他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场面。
此事过后,张弛越发感觉到黄飞虹在风暴城的处境不妙,为此他专门劝黄飞虹离开风暴城,照目前的局势发展,用不了太久她就会彻底沦为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