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日上三竿,身边已经没有那个人守护在旁。撑起身子往地上看,玄空的地铺也已经收了起来,这会儿不知道去哪儿了。
她掀开被子,踩着鞋子整理好略显凌乱的衣裳,抱着被子往外走。
正好与喂鸡的里正媳妇打了个照面。
头系花头巾的女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道:“哟,妹子你可算醒了啊。听你夫君说,你身子骨不好,昨晚还受凉晕倒了,怎么不多休息会?”
宁宁正要打招呼,就被对方口中那声夫君给吓到了。
她傻愣愣地重复了一遍:“夫君?”
你说谁?
她什么时候成亲了她自己都不知道?
“沈公子,你来得正好,我刚跟你夫人说起你呢。你们聊,你们聊,我不打扰你们了啊。”
里正媳妇嘿嘿笑了起来,路过宁宁的时候露出个促狭的眼神,挤眉弄眼一番喜滋滋地离开了。
“……”宁宁木着脸看对方一番动作,转头看向玄空的时候,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你跟他们说什么了?我难道不是睡了一个早上,而是睡了几天?”
为什么一觉醒来天都变了!她记得昨天她自称是兄妹而不是夫妻的吧。
听这话,前佛子大人忍不住耳尖发热,尴尬地抬手摸了摸鼻子,眼神微微闪烁。
有些心虚。
他醒来的时候,天色未亮,睁开眼就看到对方那张妩媚的小脸,睡着的时候,眉眼似乎柔和了许多,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
两人都是衣衫齐整,偏就他的手不知何时跑到了人家姑娘的脸上,触感柔软滑腻,似乎是感觉到手感不错,还顺势轻轻捏了两把。
吓得前佛子大人一下子收回了手。
脑海里顿时浮现出梦中男女暧昧交缠的画面,犹记得梦着梦着,他迷迷糊糊地切换了男方的视角。低头一看,那床上女子的脸,早已换成了他格外熟悉的、精致妩媚的异域女子的模样,他下意识地一个动作引来女子诱人的低吟,脸颊泛红含嗔带怒地向他投来一瞥:
“轻点啊,夫君……”
恰在此时,宁宁似乎感觉脸上痒痒地不舒服,捉住他的大手,顺势在他手心挠了两下。玄空只感觉心跳骤然加快,整张脸轰地一下就烧红了,眼神慌乱地不行。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怎怎怎、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难道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嘤,活春宫害苦我……
蹲在水井边打水搓洗裤子的玄空苦兮兮地抱怨,碎碎念的声音把早起干活的里正媳妇吓了一跳。女人揉了揉眼睛,这才认出蹲着的黑影是谁,疑惑道:“是……沈公子啊,您起来的真早。”
她走近两步,认出他盆里洗的东西,心里纳闷没事一大早洗什么裤子,随口道:“沈公子,真巧啊,你也洗裤子?我正要给我家当家的……”
话说到一半,里正媳妇忽然意识到什么,缓缓眨了眨眼睛。话说,她要洗衣服那是因为昨晚他们夫妻两个来了几场爱的嘿嘿嘿,可这沈公子怎么……
她看了看满眼尴尬的玄空,又看了看他和宁宁住的那间屋子,脑中灵光一闪!
……哦,明白了。
敢情不是兄妹,而是情哥哥和情妹妹啊。就说呢,哪有兄妹姓氏不同的,原来如此。
啧啧,你们城里人真会玩。
自觉想通其中关键的里正媳妇暗搓搓笑了起来,轻咳一声对玄空道:“您忙,您忙,我不打扰您了,这衣服过会儿再洗也一样。”
说完,赶紧兴奋地跑回屋和自家相公分享八卦。
徒留辩解无能的玄空无语凝噎:“……”
这不解释,对方脑洞能开到天边,解释了,自己的处境只会更尴尬。
那还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吧。
但说是这样说,一回来就看到宁宁就着“夫君”的问题质问他,一向自认坦荡的前佛子大人还是难免感觉到心虚,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正面对上她的眼神。
完全没料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神展开,宁宁看着对方明显心虚就是死活不张嘴的德性,也是没办法,啧了一声,随他去了。
反正以玄空的品性也做不出对她不利的事情。
里正一家热情地留了他们两个吃了午饭,吃完饭,宁宁一头雾水地拿着里正媳妇塞给她的红豆汤走了。
“她为什么要给我红豆汤?”
骑马在路上,宁宁还没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倒是玄空像是想到了什么,脸颊一热,摸了摸鼻子:“……没事。”
没事?宁宁狐疑地打量着他的神情,这种语气……很可疑啊。
难道这人真的背着她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总觉得一觉醒来,里正一家比昨晚还要热情。
阿三道:主人,你想知道吗?阿三知道啊。
“不用。”宁宁想都不想就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