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萧微微一笑,上前见礼。
这一次,云苏看着他,缓慢笑道,“将军没来之前,本王听了大臣们对昨日大街上神奇破案的描述经过,本王觉得,将军很有断案的天赋,那么,”他手指在龙椅上点了点,“将军既有如此大才,不用就太可惜了,本王一向不是个屈才不用之人。”说着,目光往他脸上定了一定。
段萧轻轻挑眉,他可不认为云苏在给他戴高帽。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云苏说,“昨日夜里,吕如宁在刑牢里遭到了暗杀。”
段萧一惊,“啊”
云苏道,“刑牢重地,防守如铜墙铁壁,不说人了,就是一只苍蝇都难正常飞进去,可昨晚的歹徒,却入无人之境一般,堂而皇之地进去了。”说到这,他一顿,看着段萧,“本王若没记错,去年将军刚来京不久,就进过一次刑牢,在刑牢里呆了有一个月之久,那么长的时间,你应该对刑牢很熟悉了,与掌管刑牢的督察官严司也很熟悉吧”
段萧眼睛危险一眯。
云苏又道,“将军既这般会断案,又对刑牢和严司都熟悉,这案子,便由你来破。”
段萧整了整官袍,轻笑地说,“王爷既发话了,我自不会推辞。”
云苏道,“那就好。”又道,“吕如宁受了伤,本王就让她回府养着了,将军若要问详情,就去吕府吧。”
段萧勾唇冷笑,却顺势应下。
罢了朝之后,他就往吕府去。
路上,薛凌之对着他说,“将军要悠着点了。”
段萧轻笑,“多谢奉告。”
薛凌之看他一眼,止不住地又是啧啧佩服,这都要火烧眉头了,他还笑得出来
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段萧去年在春宴河让吕如宁没脸一事,又加上刚过不久的宋繁花事件,段萧定然对吕如宁厌恶到了极致,云苏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让他去管这个案子,不是纯粹恶心他吗当然,恶心是一回事,里面有没有什么别的内涵,可就真不好说了,毕竟,如今的吕府,可真是多事之秋啊。
薛凌之摇摇头,背起手走了。
段萧眯眼冷笑,带着沈骄阳,去了吕府。
吕如宁受了很重的伤,段萧真是奇怪了,明明昨夜他还没动手,那么,到底是谁动的手
心头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一时半刻又不知道那预感从何而来,危险在哪里,段萧便紧蹙着眉心,坐在堂屋的扶手椅里,看向外面高远空旷的天,脑中快速分析着如今的情形。
他不得不怀疑,向吕如宁下手的,是云苏的人。
一来,吕如宁受了伤,就不会再关在刑牢,不会受苦,也不会再遭变故,云苏也许老早就猜到了他会借着吕如宁住刑牢的这五天的时间来算计她,进而达到拖垮吕府的目地,所以,他先下手为强,阻断他的这条路。
二来,就是段萧又眯了眯眼,心底冷笑,故意让他来审理这个案子,定然是别有用心,不可能只是恶心他,段萧想,还有更深的他没有想出来的东西,是什么呢
段萧盯着远处的天看的出神,压根没听到沈骄阳的喊声。
沈骄阳喊了半天,见段萧一动不动的,他就伸手扯了扯他的官袍,声音微微提高,大喊,“将军”
段萧一怔,收回心思,看着他,“怎么了”
沈骄阳指指后面,“御医出来了。”
段萧便转头去看御医,问,“吕小姐如何了”
御医道,“还好发现及时,不然大罗神仙也救不活了。”
段萧拧眉,心想,你都不能庸医一点儿,直接把她治死不过,这话能在心里想,却不能讲出来的,他点点头,不再说什么,起身往卧室去了。
沈骄阳顿了顿。
段萧扭头,对他说,“跟上来。”
沈骄阳立马跟上。
二人进到内室,穿过屏风,看到极为女性化的大床上躺着吕如宁。
段萧远远地站着,没上前,此刻真是觉得这是一项苦差事,但再苦也得忍着,他斟酌片刻,还是抬步迈进,往床的方向走,走到离床有五步距离的时候,他停住。
在旁边伺候吕如宁的丫环朝他行了个礼,“见过将军。”
段萧淡嗯一声,眼睛往床上看,将吕如宁的面色细致地观察一遍,末了,他转身,去找薛凌之。
薛凌之窝在自己的书房里看书,见段萧来了,他连起都没起,只眼皮抬起来瞅了他一眼,又继续低头看书。
段萧找了一把椅子坐,沈骄阳挨着他的后面坐。
薛凌之翻一页书扉,不大热情地道,“将军这个时候应该在头疼地办案,怎么还有空往我这里跑”
段萧道,“就是为了案情来的。”
薛凌之道,“我不会帮你的。”
段萧轻笑,“你不是一直耿耿于怀宋繁花在衡州坑了你万两银子吗我给你。”
薛凌之终于不再看书了,将书本往桌上一搁,略带恼怒地瞪着他,“你以为我薛凌之是用钱买的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