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佩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向段萧说小姐受伤一事,结果,还没做下决定,那书房的门哗的一下被拉开,段萧站在门口,面色冷峻,冲她问,“找我有事”
绿佩恍然一惊,没防备着他会突然出来,脑袋发懵地“啊”了一声。
段萧问,“什么事”
绿佩看着他,百般纠结,手中的帕子被她揉的像皱了千年的老树皮,她说,“没没事。”
段萧冷道,“没事不许来我书房。”
绿佩吓的一下子就跑了。
段萧站在那里,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样子,眼角眯了一下,但也只是眯了一下,他又转身入了书房,关上门,继续阅览公文。
绿佩一口气跑出很远,大口大口喘气,实在是跑不动了她才停下,她扶着门檐下的廊柱,掏出帕子擦着额头的汗,妈呀,吓死她了,说实在的,姑爷不,段公子每每一冷目一冷眼,那浑身上下都似乎寒了刀峰,她呼出一口气,扭身就坐在了贵妃榻上,用着帕子扇风,边扇风边自言自语道,“这可怎么办呢”
房梁上,夜辰在打坐,虽然阳光很热,他却毫无所觉。
打坐打到一半,底下就传来女子絮絮叨叨的声音,他眉头一皱,睁开眼就要怒喝,却忽闻,“小姐被柳绍齐欺负的那么惨,不对段公子说,难不成要憋着忍着这样小姐就太委屈了,可是要对段公子说的话,要如何说呢说小姐被柳绍齐拿鞭子抽了”
夜辰听到这里,浑身一震,宋繁花被柳绍齐用鞭子抽了
他挑挑眉,正要起身,又忽闻,“可是这样说的话,段公子应该会去看小姐,然后问她情况,到时候,要是小姐隐藏不住,让段公子知道了她与柳绍齐的事,那就不妙了。”说罢,一叹,“哎。”似乎很纠结。
夜辰却奇了怪了,宋繁花与柳绍齐的事什么事还不能让少爷知道,诡哉
夜辰竖耳去听,想再听听那个丫头还会说什么,不过,等了半天,除了她的哀声叹气外,什么有用的话都没有了,夜辰悄然起身,隐身敛迹,去了段萧的书房,他将他在房梁上听到的话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转述给了段萧,段萧听罢,面色一寒,他问,“宋繁花的婢女真是那样说的”
夜辰点头,“属下决不会听错。”
段萧坐在那里,稳稳不动,他是知道宋繁花的手有鞭伤的,他也看到那伤了,他此刻琢磨不解的是,宋繁花与柳绍齐之间有什么事是不能被外人知的。
他眯眯眼,说,“不用管。”
夜辰不再二话,闪身离开,继续到房梁上打坐了。
宋繁花这一睡又睡了大半日,结结实实地睡了个好觉,一睁开眼就觉得神清气爽,后背的伤也不疼了,手掌处虽还有点隐隐作疼,但不影响她一觉起来的好心情,她冲门外喊,“环珠。”
环珠哎一声,立马奔进来。
宋繁花问,“几时了”
环珠道,“已经进入酉时了,小姐睡好了”
宋繁花点头,伸伸懒腰,长发落下来,垂在那锦缎被褥上,薄薄的里衣蓝的深邃,印在她那白皙的皮肤上,有一种高贵到出尘的韵味,环珠看着这样的宋繁花,想到她这个样子很可能被柳绍齐看过,甚至
她连忙一惊,抽回神识。
宋繁花撑了懒腰,收回两臂,冲她说,“更衣。”
环珠立马去衣柜里翻衣服,翻衣服的时候宋繁花扭头看了看,想到晚上很可能段萧要带她出去,虽然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但以她的推测来看,段萧带她去的地方,必然不会是烟花之地,她说,“不要选太繁琐的裙子,也不要选过长的。”
环珠应声,选了一套双姘裙,待穿好梳洗罢,还没走出如意居的院子,就有一个府卫来通知,说是晚膳做好了,等她去用,宋繁花应了一声,带着丫环往膳堂走去。
段萧坐在桌前,目光落在桌子上多出来的那几道菜上,心情很微秒。
从十六岁他父母过世到宋繁花住进来前,他吃饭都是一个人,偶尔,韩廖会抽风地跑过来,与他挤一起吃饭,但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一个人,而且,即便韩廖来,他也不会等他,也不会为他加菜。
如今,他却是为了宋繁花,不仅加了菜,还开始等人了。
段萧眉头蹙了蹙,指尖落在桌面,轻轻地敲了起来。
宋繁花迎着月光一路来到膳堂,还没进门,就看到了坐在里面的段萧,跨门的时候她四下瞅了瞅,除了门口守了一个府卫外,膳堂里一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
其实段萧不近女色是声名在外的,可即便不近女色,这么大的太守府也得有女婢吧
前世宋繁花虽然对段萧的结局很清楚,却对他的个人私生活不清楚,她不知道段萧是真不近女色,还是咳,像四堂姐说的那样,不能行
宋繁花想到这里,禁不住的就拿出帕子掩了掩笑起来的唇角。
段萧停住敲手指的动作,抬头看她,“又在偷偷笑我”
宋繁花摇头,眼睛却笑弯了起来。
段萧冷哼,“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