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又半桶。
“再浇”
“哗”
11月,棚里本就不暖和,穿着单薄衣裙的巩丽面色发青,嘴唇哆嗦。她招手要过毛巾,把头发擦了擦,看看镜子。
不满意,自己哗又浇了一次,感觉差不多了。
她明白许非的意思,要做些物理上的辅助,才好找身体和精神上的压迫极限。
“”
陈可新都看傻了,在香港谁敢这么对大牌明星张蔓玉也瞪大眼,好像第一次认识巩丽。
“导演”
“导演”
“哦哦,预备,我们再来”
“action”
只见她瘫在架子下面,露着胳膊和大腿,姣好的身体扭曲着,湿漉漉的头发盖住脸。皮肤上的水珠似在光影中滚动,沁着白裙上的血,有一种古怪残忍的美感。
葛尤穿着双排扣、戗驳头西装,白面无须,这是参考了大汉奸丁默邨的造型。
“你抽的是骆驼,被窝里掖的是三炮台”
他也戴个精巧的眼镜,一字一句似飘散出血腥味,跟着揪起对方的头发,语气急了几分“我是真的想帮你,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
巩丽浇了几次水下去,就是一个受刑虚弱的状态,弱声道“那不是我的烟。”
葛尤微阖了下眼,猛地扭过她的脸,起身后退。
立时有数个壮汉过来,架起巩丽,举在绳子上面,看着坐上去,其实是悬空的。她只觉粗粝的麻绳摩擦着大腿,一晃一晃,像条蛇在吐信。
那信子冰冷黏滑,似排出令人恐惧的毒液,渗入自己的皮肤,侵入大脑,再流到四肢百脉。
她看着面前的绳子,那尖锐的毛刺和钢屑
还没等动作,却像是生理上的某种本能被激发,最原始的自我保护意识,忽地失声痛哭。
“咔咔”
陈可新吓坏了,连忙喊停,把巩丽放下来。
她做的心理建设越多,情绪崩溃的越强大,不是释放,而是没释放出来,憋在心里头的一种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