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陷入了睡梦中一样安静地倚靠在那座墓碑前。
“玛丽团长,宪兵团那群人”我在心底大抵已经能够理解昨晚那句“晚安”和“去见一见利威尔”的意思,或许她早就料到了那些掌权者的心思,但是我还是不愿意接受眼前的事实,我更愿意相信她只是太过劳累而在闭目养神而已。
“别再吵她了兰德尔,好好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在我来之前就已经在那里的男人指着玛丽团长胸口处那插入心脏中,还沾染着一丝血迹的刀刃,面无表情且毅然决然地出那句我不愿承认的话“她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我蹲子不断叫着她的名字摇晃她的肩膀,却得不到一点回答。
男人似乎是看不下去了,压低嗓音,夹杂着怒气出声制止道“住手兰德尔,别再像个永远也长不大的鬼一样继续胡闹下去了,是时候该让她好好休息了。”
“你凭什么命令我”我不甘心地瞪着他,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像自己是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一样,现在更是如此,弄得自己像是唯一具有发言权的人。
“凭什么”男人俯视着我时的表情毫无波澜,恰如其分地展现出了他的黑色幽默“这是我的墓碑,不仅在别人家门口吵吵嚷嚷,还乱动属于别人家的东西,我当然有权利命令你住手和闭嘴,没教养的兰德尔朋友。”
生怕看走眼,我再三确认墓碑上简单地拼凑起来的几个字母evi。
眼前这个与我想象中大相庭径的男人居然就是利威尔
这可真是造化弄人,我突然就觉得很好笑,可是我的面部始终紧绷着让我无法做出开怀大笑的表情,我只能苦涩地稍微勾了勾嘴角“你早该告诉我,而不是在她毫不知情地死去后。”
“兰德尔,死者是没有话语权的。”利威尔背对着我在玛丽的面前蹲了下来,他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脸,最终也只是像在碰触毫不存在的空气一样穿透了过去,他保持着这个姿势,沉默了几秒后才缓缓收回了手,“听不见,看不到又无法触摸,却要对她这样一个可笑的存在其实就在你的面前,终究只能碍事地徒增负面情绪而已,没有其他任何益处。”
“没有这回事我可以看得见你你想的话我都能帮你转达”似乎是试图想要打破那冰冷的语调一样,我不加掩饰地提高了音量。
我始终捉摸不透眼前这个男人的想法,明明就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为什么至始至终连一句施舍的话都不肯给予玛丽团长,他难道就真的绝情到这种地步亦或者是他从来都不曾真实地付诸过自己的感情。
“哼。”利威尔冷哼了一声,毫不留情地对我“兰德尔,在我看来你的实力直到现在都比不上埃里克,你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只是因为你的运气比较好而已,仅仅只是这样,在远征时运气始终有着与实力不分伯仲的地位,但那玩儿虚无缥缈到谁都无法把握,所以换做是以前你能够保证自己可以活到最后”
我摇了摇头,不用进行任何思考就能得出否定的结论,每次出墙远征对我来都是一次生死的赌注,从不例外,我之所以现在还能活生生地在这里,或许真的是承蒙上帝的眷顾大于我自己身的实力。
“你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个看得见我的人。”他轻叹了一声后。
利威尔并没有将话挑明了讲,不过通过他之前所提的那个问题,我这才恍然大悟地理解了他所考虑和顾念的问题所在如果我死了那么他们之间唯一连接的纽带也就断裂了,明明知道就在眼前却连一丝一毫的踪迹也无法捕捉到,那可比一开始就不知情要来得更加痛苦。
虽然很想质问他“无论生前和死后都顾虑这么多,你们究竟要纠结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但是却无从下口,比起他我终究还是太欠考虑了。
“况且如果她知道我还在这里的话,死亡对于她来就不再是救赎,而是再一次折磨般的诀别,不过我也不指望你这幼稚到可以和鬼媲美的脑袋可以理解,恐怕在不久之前你还天真地以为只要把巨人消灭了,大家就可以相亲相爱地生活在一起了吧”利威尔嘲讽意味十足地嗤笑道。
我一愣,握紧拳头不甘地低下头“我原是这么认为的难道玛丽团长早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了吗”为什么我居然什么都没有察觉到,我到底是有多么不中用。
“曾经在训练兵时期,巨人还没被消灭的时候我就对她过了,人类的敌人永远不可能只有巨人,更何况是现在,会演变成现在这种局面也是不用多加思考就可以预料到的,你是光长年龄不长脑子的么兰德尔”利威尔转过头望着我,从神色中看不出任何的异样,用带有命令的口吻指示我“去通知宪兵团来回收尸体,那群家伙肯定会为少了一桩麻烦的差事而高兴得手舞足蹈的。”
“为什么你为什么还能若无其事地出这种话不行,不能这样,她已经死了啊,如果把尸体交给他们的话还不知道会遭遇到怎样羞辱般的对待你真的对她抱有感情吗”我忍不住怀疑地看向眼前面无表情的男人,无法从他的脸上捕捉到任何情绪。
利威尔直勾勾地盯着我,眉头纠结地拧紧,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