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鸦自然不是易与之辈。
墨鸦不但轻功高,武功强,而且最可怕的是墨鸦会杀人,懂得如何杀人。
在杀人这方面,墨鸦可以算得上是专家之中的专家,杀手之中的杀手,而且还是杀手之中的超级杀手。
这样一个可怕的杀手是可以随时通过一丝一毫的破绽,便能杀掉比自身还要可怕的顶尖高手的。
可任飘渺呢?
任飘渺在江湖上有剑君的名号。
这个名号绝不是其他人送的,而是任飘渺用一次一次常人眼中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杀了一个个绝对不可能杀死的人,继而得到的。
任飘渺也是杀手,也是杀手之中的杀手。
这样一个任飘渺又怎么可能是很好对付的呢?
姬无夜止住了杀心。
他也发现自己太过于激动了,他实在不应当如此激动。
如今他和任飘渺之间还并未到反目成仇,生死相斗的地步。
如若真到了这个地步,那出手杀了任飘渺就是!
将军府中,无论任何人想要重兵之下逃出生天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又何必着急呢?
想明白这点,姬无夜的心绪又恢复了平静。
当一切都尽在掌控中的时候,自然也就不会担忧了。
现在他只是看戏,欣赏眼前的决斗。
任飘渺不再攻,只是防守。
如若说墨鸦是狂风骤雨,那任飘渺就是铜墙铁壁。
墨鸦的出招不但狠辣刁钻,而且匪夷所思,可任飘渺仍旧可固若金汤,稳如泰山。
五个墨鸦,五种截然不同的出手招式,五个截然不同方位方向的出手,可任飘渺一人一剑便轻描淡写的挡了下来。
挡的很轻松,很从容,绝不慌忙。
三十九招。
任飘渺一共挡下了三十九招,忽然手腕一抖,剑如毒蛇刺出,一道凛冽的剑气横扫而出,瞬间任飘渺便拉开了和墨鸦的间距。
墨鸦不假思索,身影一闪,如流光一般冲至任飘渺面前,双手羽刃挥下,半空划出了一道刺眼的寒光。
任飘渺冷冷一笑。
一道剑光蓦然升起。
这道剑光居然从任飘渺的身后升起,自任飘渺的腰间斜向上刺出。
剑明明在任飘渺的手中,这道剑光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墨鸦神色一凝,他发现任飘渺的手中已无剑,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脱离了任飘渺的手,这一道剑光正是任飘渺的剑。
剑出现在了任飘渺的身前。
任飘渺非常悠然抬起了手,再次握住了剑。
任飘渺轻轻一甩,剑势剑招瞬间转变,划在了墨鸦的xiong膛。
鲜血抛洒半空,墨鸦击退飞坠,狠狠砸在了地上。
这一剑没有任何人想得到,这一剑甚至根本不应当使用出来的。
如若墨鸦不乘胜追击,那么任飘渺这一剑根本不可能起到作用,甚至将成为任飘渺的破绽,可墨鸦偏偏就往前追击,因此使得这从腰间刺出的剑难以揣度。
墨鸦面对这一夺命之剑,招式自然不能不变。
墨鸦不介意拼命,但不想送命。
墨鸦招式一变,任飘渺再次握住了剑,因此剑招又发生了变化,一种截然相反的变化,这也导致墨鸦原本克制任飘渺的招式一刹那间成为了任飘渺克制墨鸦的招式。
墨鸦身影疾闪,想要弥补这个破绽,只可惜任飘渺的出手太快,剑光如闪电一般,不给墨鸦任何反应,一击即中,墨鸦再次重创。
墨鸦没有死,只是伤。
任飘渺本可以杀墨鸦,但没有杀,因此墨鸦只是伤,而没有死。
任飘渺提着剑,悠然转身望向冷眼旁观的姬无夜、血衣侯。
任飘渺微微一笑:“将军和侯爷真想要在下的命?”
血衣侯微笑走到任飘渺面前:“你认为我们想要你的命?”
“我不知道。”任飘渺道:“我只知道你们若想要我的命,我大概很难能离开将军府,可将军的得意爱将墨鸦却出手杀我了。”
“这只是墨鸦要杀你,并不代表大将军要杀你。”血衣侯微笑道:‘其实不止墨鸦想和你交手,本侯也想见识一下任先生的剑术。’
任飘渺望着血衣侯:“我可以不接受吗?”
血衣侯笑了笑。
任飘渺无话了,他已瞧见有人将一口剑递给了血衣侯。
一口白皙如雪的剑,剑鞘白如雪,剑也如雪般洁白,这口剑仿佛本就是冰雪而成。
血衣侯握住剑,他看上去更冷更冰了。
他身上没有杀气,一点杀气也没有,因为他根本已不需要杀气,他杀人根本不需要露出杀气。
此时此刻他身上那种冷如冰雪的气质,就足以令人心胆俱裂了。
任飘渺望着血衣侯,露出了一抹玩味之色,道:“看来只有真正有本事的人,才有资格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