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伦敦。”
马夫虽然承担着保护安全的职责,但他始终匍匐在女王的阴影下这是初次见面留下的阴影和创伤尽管此时此刻,这个胆敢以如此冷酷无情无理取闹的态度虐待马的女人,疲惫颓唐的歪在马车上。
晚上十点钟,简在了伦敦市区,格鲁斯文纳街,宾利先生家的门口。
门前的植物还是那两株,在仲夏夜里为虫鸟做瑟瑟的伴奏。暖融融的烛光从白色的窗棂里流散开来,映衬着门前希腊式的大理石柱子,似乎比记忆中的更加灰黄,砖红色的墙体却显得鲜亮了。
她仰望着这座三层高的大宅子,慢慢向前挪了两步,终于下定决心踏上台阶。
简的手在半空中停滞了几秒钟,然后拉响了门铃。
戴着扑粉假发、打着绑腿、身穿制服的男仆把她领进起居室,向主人通报去了。
她坐在宽大的天蓝色镶金边的沙发椅上,静静的听着时间的流动,听着自己的心跳。
“我们通常不在礼拜一接待客人,莉莉,但既然是美女来访,我只好破例啦。”主人还没进屋,她欢快的嗓音就远远的传了过来。
如果她没听错话,这个声音,是丽兹的
一个熟悉的轻盈的身影,从拉开的门外走了进来。她头上裹着一条青色的薄纱巾,披着长长的居家披肩,年近五十,但那张被岁月侵蚀了的脸上仍旧活泼娇俏、端庄大方不减当年,乌黑的眼珠里满是聪慧之气,因为生活顺心而微微发福的身躯,叫重新流行的紧身衣束了起来。
“晚上好,夜行者,我是伊丽莎白宾利太太,欢迎你来到”她猛然收住脚步,好像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伊丽莎白呆呆的、死死的盯着从沙发椅上起来的、年轻貌美、金发碧眼的姑娘,半晌之后发出一声惊呼,“简”
此时简反倒能冷静的“晚上好,亲爱的伊丽莎白姨母,我是简戈蒂埃太太的女儿,玛格丽特戈蒂埃。”她顺手拿过茶花女中的名字。
伊丽莎白冲上前握住她的手,反反复复的打量着她,顷刻间,乌黑的眼睛里就溢出了泪水。她顾不得拿手帕擦眼泪,反而用力瞪大眼睛盯着她,一遍一遍的“没错,整整二十三年简都没有写信回来像真的太像了,玛格丽特,你长得跟简一模一样”她全身都在颤抖,高耸的胸脯上下起伏。
简连忙扶住比自己老了二十二年的妹妹,让她坐在沙发椅上,摸出溴盐给她闻。
“简,你的母亲她怎么样了她在哪里”缓过来的伊丽莎白急切的问。
简紧咬嘴唇,半晌,她终于硬下心肠,轻描淡写的“埋在黄土里了,丽伊丽莎白姨母,在二十三年前。”
伊丽莎白愣愣的看着她,自言自语的“埋在黄土里我早该猜到的那么美丽,那么善良的天使一般的简”伊丽莎白抱住“二十三年前就埋在黄土里的简”的女儿,像个孩子那样,肆无忌惮的放声大哭。
简伸手擦去妹妹皱纹中的泪水,拍着她不再那么挺拔的后背,吻着她比四年前不,二十六年前松弛许多的脸颊,恨不得十根指头全都变成中指
穿越大神,你太无情太狠心了。
眨眼间,时光飞逝,物是人非,世事无常,沧海桑田,就浓缩在短短的几年中。
伊丽莎白是个勇敢而坚强的姑娘不,勇敢而坚强的太太,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拿出做姨母的风范,安排了饮料和茶点,拉铃让仆人把宾利先生和玛丽姐叫下来。
她擦干眼泪,收拾起痛苦,完美的旅行了姨母的职责,对从天而降的外甥女嘘寒问暖。
此时此刻,简只想摸着妹妹已经稀疏了的头发,轻轻的上一句“丽兹不哭,有我在呢。”
当宾利先生匆匆忙忙、十万火急的跑下楼时,简不禁感慨虽时光是把杀猪刀,可禁不住有的人就是天生丽质比方眼前的宾利先生,眼看就五十岁的人了,也不过是从美少年转型为美大叔而已。
“哦,上帝你简直跟我的大姨子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们就像两朵百合花那样不分彼此”宾利先生的嚎叫在妻子的眼色中逐渐低了下去。
相比之下,玛丽妞儿不,玛丽姨母的反应就镇定许多。她褪去了年轻时矫揉造作、自高自大的习气,看来已经真正领悟到了哲学的精髓,那张因为平平无奇而不怎么显老的脸上,露出温和慈爱的笑意“真是太好了,玛格丽特,你真是上帝的恩赐。亲爱的,你是怎么来到伦敦找到我们的”她甚至不再引经据典、卖弄才学了。
“信,玛丽玛丽姨母,妈妈的信,她一直珍藏着,被我无意中发现了。”称呼自己人为“妈妈”什么的,实在是太坑爹了
“如果凯蒂回来了,她该会多么高兴啊”伊丽莎白慨叹着,她恢复了活泼的模样,“你凯瑟琳姨母在美国开工厂做投资,剥削穷苦百姓的血汗钱,只有圣诞节才肯勉勉强强的踏上榨不出油水的英格兰的土地。还有达西先生可怜的达西先生在法国旅行,他这辈子都栽到你的好妈妈手上了,玛格丽特。”
简“”她应不应该表示汗颜
“我马上给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