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过他这样的时候,浑身都涌着一种暴躁因子,红色的眼睛里充满一种厌烦的情绪。
所以他到底杀死的是什么呢?
他又抬头看着杏里,脸上那种冷冰冰的神色一下切换为微笑,眼睛里的情绪也消散得无影无踪。
“杏里。”
“我刚刚杀死了一只冒牌货。”
他走近一些,身上那种魔魅的味道更加浓郁。杏里讨厌这样的味道,但他不得不承认,那种味道能让人短暂的失神。
他低头看她。
瞳孔就像是一丛沉郁郁的花。
这样的他看起来,非常美味。
——但是下一秒他就怂了。
他抬起胳膊,拉下自己的袖子,“那个冒牌货!你看看我的手,好痛好痛……痛死了。”
手臂上有深且长的伤口,是用锐器划伤的。之前一定发生过某种搏杀,双方都尽了全力。
他又拉开领子。
白皙的脖子上一条裂痕。
“只差一点点,我就被偷袭成功了。”
那还真是,非常危险。
杏里忽然觉得,死亡离他们是这样的近。
·
川上富江。
女人提笔在信上写道。
他跑掉了呢。
·
死去的富江依然美。
他的脖子几乎被整个切断,只留下几根血管和部分皮肉相连。泼洒的血液像油漆一样浓重,黏黏腻腻向外涌开,在身体下铺成一片。
他僵硬的皮肤依然白皙光洁,不是那种死灰色,就像是暂时被冰冻住了。
一击致命,毫不犹豫。
杏里抬头看了看川上富江,他在抱怨自己的手被斧头柄磨破了皮,喋喋不休的样子,看起来完全没有之前那股凶狠劲。
但是这些都是表象。
杏里从一开始就清楚他的本质,用草包,用虚荣,用胆怯来形容他都是远远不够的,这些东西都只围绕着他的恶劣。
恶劣的品格,恶劣的想法,甚至恶劣到无法改变。
“尸体有什么好看的呢?不如烧掉了。”川上富江突然插话。
看样子他很不满意心里长时间专注地打量尸体。
这些抱怨都是没用的,杏里突然抓起尸体的一只手。还没等川上富江说什么,她就把那只手拉到他的面前。
尽管是死人的手,也依然美丽惊人。
川上富江只嘀咕这是赝品。
“你看,富江君,指甲盖里有什么?”杏里让他凑近看看。
于是他不情不愿的去看。
“是……水草吗?”
杏里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