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冰跟着陆安澜,快步走了出来。
陈督工站在门外,将话听了大半,终于弄清楚陆安澜夜访的目的。他不由得多看了谢如冰几眼,暗叹绝色。怪不得枢密使大人竟亲自送她来看圣上亲罚的罪臣。原来,高高在上的陆大人,竟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当下,陈督工笑道“大人,此刻夜深,又正下雨,不如就在此处歇下?明日再看河道堤坝?”
陆安澜看了一眼谢如冰,道“也好,走吧。”
房间是早已备好的,比之方才谢明时住的,不知好了多少。
“此处房屋简陋,委屈大人了。”陈督工送他们到了门口,推开门口,道,“二位请,我就不打扰了。”
谢如冰眼看只有一间房,忙将他拦住,道“可还有其他房间么?”
陈督工下意识地看了陆安澜一眼,旋即摇头,道“只有这一间客房,委屈了。”
“你先去吧。”陆安澜道。
陈督工如蒙大赦,匆匆走了。
谢如冰看向陆安澜,咬唇道“陆安澜……”
“进去吧。赶路这一日,还不累么?”陆安澜一边说着,举步进去了。
谢如冰咬咬牙,心想,大不了自己睡榻,陆安澜睡床。
她进去,关了房门,挡了外头微寒的夜风。桌上有水壶,谢如冰走上前去,倒了一杯热茶,喝了一口,方打量起这个房间。
不看不要紧,一看,她心里直打鼓。
这房中只有一张床,而没有榻或者长椅。
“去睡吧。”陆安澜站着,喝了一口茶,道。
谢如冰不动,犹豫着,道“你睡吧。你连夜从京城赶来,比较累。”
陆安澜一哂“谁说我不睡了?”说罢,放下茶盏,几步走到床前,脱了外袍,竟是睡了下去。
谢如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快过来,难不成你要熬到天亮?明日你要给我核对账册,脑袋可要清醒一些!”陆安澜又道,“这床这么宽,你我各睡一半就是。”
谢如冰想了想,拿起座椅上的两个靠枕,抱在胸前,走了过去。
待此间事毕,回到京中,自己入了陆府,大概也是这般情形。如今,不过是提前了。
她心中如此说服自己,爬上了床。
陆安澜躺在床的内侧,就看到谢如冰爬上床来,又放了两个靠枕在床中间。少女低着头,低声道“我怕踢到你……”
陆安澜不由得轻笑,道“好。睡吧。”
谢如冰小心翼翼地躺下了,还躺在外侧,手臂堪堪压着床沿。纵是如此,她依然感觉到了陆安澜的气息,他的呼吸沉稳,还有轻微的汗味,充斥着男人的阳刚之气,与自己不同。
她心中紧张,惴惴不安,僵着身子躺了一会,见陆安澜呼吸均匀,她方缓缓放松下来。一放松,睡意涌上来,不多时就睡着了。
陆安澜躺在内侧,他也是舟车劳顿,想着好好休息。可是,躺了许久,却怎么也睡不着。
也不知道谢如冰用的是什么香,那香气似有若无,引得他很想一探究竟。
他忍不住靠近了些,深吸一口气,觉得肺腑之间都香气盈然。
他渐渐有些心浮气躁,不由得越过床中间的靠枕,俯身靠了过去。她如深夜里独自绽放的花朵,芬芳馥郁。
他让她见到谢明时,兑现了他的承诺。那么,此刻,先收取一点利息吧。
这么想着,他的唇轻轻地碰上了谢如冰的唇。唇瓣柔软,带着些凉意,陆安澜不由得伸出舌尖,轻轻地舔了舔。
触感出奇地好,陆安澜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原来,女人是这般滋味。
若是她醒着时,也这般柔顺,又该何等销魂。陆安澜都唇不由得微微用了力,他内心的欲望喷薄而出,这亲吻仿佛饮鸩止渴。
大约是少女感受到了外来的力道,谢如冰伸手推了推陆安澜,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几句。
陆安澜一时定住,屏住呼吸,就怕谢如冰当真醒来,少不得又是一番闹腾。
所幸,谢如冰转头,又睡去了。
陆安澜方缓缓舒了一口气,回过身来,躺倒在床上。此女既然能给他带来欢愉,那么,就不必因为她是仇人之女而拒之。
她侍奉他,不正是替父赎罪?
陆安澜打定主意,心下畅快,睡了过去。
待到天亮时,陆安澜半梦半醒之间,觉得自己胸口一阵温热之感。
他猛地睁开眼来,就见谢如冰竟靠在自己胸口处,睡得正香甜。
她如猫儿一般蜷成小小一团,头靠着自己的胸口,一只手放在胸前,一只手放在靠枕上,昨夜放下的两个靠枕也挤在两人的腹部与腿部之间。
天光微亮,她秀发乌黑柔顺,额头饱满,耳垂小巧,半张小脸白嫩精致,睡得十分安稳,仿佛在他的怀里十分安心的模样。
陆安澜忍不住伸出手来,理了理她鬓角的发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