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得倾身向前,捉住陆安澜的衣袖,问道“可有医官给他看病?是不是真的很严重?”
陆安澜看了一眼那捉着衣袖的小手,衣袍玄黑,素手白皙,竟有种难言的诱惑。
他轻轻地扯回了衣袖,道“你想知道么?那你为什么不答应太子?”
谢如冰缓缓松了手,道“太子殿下说了半天,也没跟我说能怎么帮我。”
陆安澜额角青筋一跳,咬牙问“若是他说了,你就答应了?”
谢如冰摇头“我会要求去孟津,见过我父亲,他老人家一切安好,我才会答应。”她虽然历事少,可她也不傻。空口白牙,怎么肯就把自己搭进去。
陆安澜双眼一眯,眸光一厉,冷笑道“还不算太蠢!可上回不是口口声声说不为人妾?这么快就改口了!”
谢如冰沉默下来,半晌方道“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也是无可奈何。”
陆安澜简直气得肝疼,上上下下看了她一遍,道“怎的不来找我?”
谢如冰闷闷地道“我本打算从东宫出来,就去找大人。想来,此事也只有大人能帮我一二。”
这话却是正正触到了陆安澜的痛处。他当即劈头骂道“你还打算从东宫出来!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太子妃给你下了药,叫你跟了太子,你还能不能出来?”
“真是蠢得没边了!别人叫你进宫你就敢进!”
谢如冰这回被说得哑口无言,垂着头,不说话,大约是担心谢明时,眉目间一抹清愁,看着叫人怜惜。
他提醒自己,收起怜惜之情,这次定要叫她长长记性,顺便心甘情愿回陆府。
当下,硬着心肠,冷着声音,道“我可助你去孟津见你父亲。从孟津回来,你就搬回陆府。”
尽管谢如冰想过,自己若是向陆安澜求助,他恐怕也会提要求。可是,真的听到陆安澜这么一说,她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失望,又有些伤心。眼睛酸酸胀胀的,喉咙也有些哽咽。她怕自己一说话就哭出来,只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个字来“好。”
折腾大半年,陆安澜终于得了少女回府的允诺,然而大约是她回答得太勉强,表情又太委屈,他心中不悦,道“怎的?还不高兴了?你以为当真简简单单就能去孟津见到你父亲?”
谢如冰抬起头来,对上陆安澜的双目,低声道“没有。多谢大人。”
“若真入府,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谢如冰斟酌道。
“说。”陆安澜皱眉道,可真是麻烦。
“请大人你认我为义妹。否则,我怕你府里的姬妾会伤心,我也怕京城里会胡乱传言。我如今是夫子,总不能立身不正,名声不好。”谢如冰道。
一番话下来,陆安澜的脸是越来越黑。
待她说完,车厢里的空气硬生生冷了许多。
陆安澜本是要给她施压,叫她收回这话,岂料,谢如冰竟也丝毫不惧,就这么看着陆安澜。
陆安澜倏地一伸手,俯身过去,捏住了她小巧的下巴,微微抬了起来,冷笑道“给你一分颜色,你就开染坊了!还得寸进尺了?”
想做我的妹妹?你也配?这句话到了陆安澜嘴边,却终是没说出来。
谢如冰被他钳制,说不出话来,只一双美目,波光潋滟,红了眼角,叫陆安澜心中陡然一跳。
他更靠近了些,几乎贴着谢如冰的脸了,靠着她的耳朵道“你绝对不可能成为我的妹妹。”
妹妹?他的妹妹不知道是否还在人世,不知道经历了怎样的不幸与困境,而这一切都与谢明时脱不了关系。她竟还妄想成为自己的妹妹?!
谢如冰被陆安澜的阴沉和狠戾吓了一跳。同时,她也明白他要她入府的目的了。
她挣开了他的钳制,颤着声道“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只有最后一个请求,便是有朝一日大人若是厌倦了,又或是……迎娶正妻之时,放了我出府。”
陆安澜额角青筋一跳,怒极反笑,道“你还没听明白。入了我的府,就是我的人。这辈子,你哪里也别想去。”
谢如冰还待说什么,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陆安澜一把掐住她的腰肢,将她紧紧扣入怀中,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的唇舌瞬间就被用力攫住。陆安澜的动作粗鲁而蛮横,几乎是在啃咬。
谢如冰想要挣开,却挣扎不开来。她气急败坏,流下泪来。
陆安澜终于尝到魂牵梦萦的香甜,正自满足,却感到触手之处一片濡湿。
他睁眼,看到谢如冰的面颊煞白,满面泪痕。
他顿了一下,缓缓地松开了她,又退开一步,整了整自己稍显凌乱的衣领和袖子,抿着唇,面无表情,不再说话。
谢如冰也退到一旁,坐了半晌,方缓缓抬手理了理鬓发和衣裙,她此刻心乱如麻,难过、伤心、屈辱,诸般情绪涌上心头,只坐着也不说话。
仿佛过去了很久,外头传来陆定的声音“大人,谢小姐家到了。”
谢如冰起身,眼看就要掀了帘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