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冰一怔,想要推开陆安澜。却如何推得开?
陆安澜身上的酒气,瞬间就充盈了她的鼻间,她心头砰砰一阵乱跳,一时忘了言语。
美人在怀,仿佛比梦中的更为柔软更加香甜,陆安澜凑在她嫩白的脖颈边,低声道“以后去别人家做客,可别单独一人随意走动。深宅大院的,危险的人多着呢。”
谢如冰快要哭了,连连推他“你快放开我!”
可腰间男人的手臂越发紧了,叫她越发心慌意乱。
更要命的是,此时院外隐隐约约传来了脚步声和人声。
“有人来了,快放开我!”
“看见了又怎样?”陆安澜无所谓地问道。
此时仍有大唐遗风,男女交游不禁,宴会上私下见个面不算什么大事。
“你……”谢如冰红了眼眶,急道,“崇华公主会知道的!”
“我和崇华半分关系也无,她知道又如何?”陆安澜奇道,这已是谢如冰第二次提到崇华公主,他想了想,缓缓道,“难不成,她威胁你?”
“她会杀我的!”谢如冰的声音几乎带了哭腔。
陆安澜听得此话,心头一软,连声安慰道“她不敢!她若敢,我便将她碎尸万段。”
“不要叫她看见!我跟你明明半分关系也无!此刻若是看见了,就再也解释不清楚了。”谢如冰央求道。
外头的人声越来越近,仿佛就要开门进来。
谢如冰软了声音,凑在陆安澜耳边央求,真如同收了爪子的无助的猫咪。
陆安澜心神一荡,脱口道“亲我一口,我就带你出去。”
谢如冰一怔,抬眼看他。水汪汪的杏眼,眼角红通通的。
她呼吸变重,鼓着腮帮子看他,显然生气了。
陆安澜侧着脸靠过去,道“就一下……”
话音未落,少女绵软温热的唇划过他的脸颊,带着些许轻微的香气。
“快走!”谢如冰催促。
陆安澜心满意足,抱起谢如冰,推开后窗,一跃而去。
他们刚刚离开,鲜于桑翰就从外头推开了门,一边说道“不是我自夸,我这府里有好几幅前朝大家的画作,都是千金难求,欢迎各位大人鉴赏鉴赏。”
太子、崇华公主及众位大臣一起进来,这屋子里陈设极雅致,墙上挂着几幅画作,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佳作。
屋中空无一人。
鲜于桑翰略感诧异,看了眼打开的后窗,不动声色,继续向诸位大臣介绍画作。
这边,陆安澜抱着谢如冰,到了别的院落。此处亭台楼阁重重,很快就找到一间空房。
他刚刚把谢如冰放下,“啪”地一声,谢如冰就朝着他脸上打了一巴掌。
陆安澜回过脸来,看着谢如冰。
谢如冰满脸通红,怒目而视,低声斥道“你……个登徒子!”
陆安澜慢慢摩挲着自己的脸颊,神色不明地看向谢如冰。从来没有人敢打他,居然打的还是他的脸。
谢如冰此刻也不惧他,瞪了回去。
这耳光不疼,谢如冰的手上没啥力气,软绵绵的。可是,陆安澜非常不高兴,竟然敢向主人伸爪子示威?
他缓缓道“既然你不怕别人知道我跟你在一起,那我现在就顶着这手掌印子出去,别人问起来,我就说是谢夫子在教学生,你看可好?”
要吓唬小猫咪,实在也简单。
谢如冰不说话,显是气得不轻。
陆安澜转身,走到门边。
谢如冰恨得咬牙,上前一把拉住他,问道“陆安澜,你想要怎样?你就这么讨厌我,见不得我好,非要欺负我吗?”
说着,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眼看就要落下。
陆安澜先前的怒气,哗地一下子,就全都消散了。
“明天就搬回陆府。”陆安澜道。
“我不……”
话音未落,陆安澜转身又要走。
谢如冰拉住他的手臂,含泪看着他,咬着唇,不说话。
陆安澜伸手去掰开她的手指。葱白似的手指,纤细修长,很好看。
谢如冰眼看拉不住他,今日积累在心中的惊惧、害怕、惶恐、不安,还有往日对陆安澜的不解、不满和委屈,全都爆发了出来,她含泪问道“陆安澜,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难道我爹爹下了苦役,我就是街边的风尘女子不成,随便就跟着你回家做妾么?你外有崇华公主仰慕,家中还有姬妾无数,更别提多少人家想着给你送人了!你何必为难我!”
陆安澜的脸沉了下来。
“我何时说过叫你做妾?你又哪只眼看到我姬妾无数?”
“你没说。可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处处轻薄待我,当我是你的小玩意儿!”
陆安澜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张张嘴,道“你还是我肚里的蛔虫了?我不说,你怎么就知道了?”
“你多少回轻薄我了,你自己恐怕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