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渊继续无视。
每回长孙月骊过来,他都很厌恶她留下的气息,也尽量不理会。
因此大多时候,他都沉默,而长孙月骊都是自言自语。
大概是随着长孙月骊登上皇位,长孙月骊的脾气越来越焦躁。
长孙月骊瞪着他,容渊对她丝毫不上心的反应,让她挫败,却又不甘心,她指着一旁站着的房卿九,怒道:“狗奴才,滚下去!”
“……”
房卿九眼神一厉,她垂下卷翘浓密的睫毛,掩住眼底的情绪。
罢了。
她且忍忍。
以前比这更难听的咒骂她听得多了,这么多年都能够做到平静,而长孙月骊不过一句‘狗奴才’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有些介意,或许是因为长孙月骊是她的情敌。
房卿九头脑清楚,不会被一时的情绪掌控行为,她恭顺的低着头,正要退下时,容渊再次拉住她的手。
房卿九:“……”
一抬眼,就见长孙月骊的脸色更难看了。
一直以来,长孙月骊不动疏风,不动容渊身边的人,都是看在容渊的面子上。
她把容渊困在身边这么久,从未见过他因为谁护短到这个份上,包括长期跟着他的护卫疏风也没这待遇。
他对小太监的反应,让长孙月骊不得不上心。
想到容渊不过是自己困在玉华宫内的笼中鸟,长孙月骊嗤笑,眉眼间浮现一丝戾气:“怎么,你还想要跟我做对吗?你莫不是忘了,你现在是在我的地盘上,我想要怎么处置你,想要怎么处置一个太监,都轮不到你插手!”
惹急了她,她才不管房卿九留在容渊身边是立了功劳的,照样让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奴才而已。
死了便死了。
既然生来奴才,那就注定是他们这等权势人随意碾死的蚂蚁。
容渊嫣红的薄唇勾出凛冽的弧度,他深邃平静的眼眶之中,像是隐藏着一把能穿破人心脏的利刃,看着长孙月骊时,顿时让她心神俱寒。
长孙月骊害怕的乱了心脏跳动的节拍。
她忽然生出一种荒谬的感觉,明明她是北陵国的至尊,是主宰者北陵国所有百姓生死的皇帝,却在容渊眼里,不过是街边一条不起眼甚至是肮脏恶心,藏在湿润腥臭泥土里的蚯蚓。
容渊将房卿九护在身后,唇角冰冷的弧度扩大,一字一顿,气势逼人:“你让谁滚?”
长孙月骊莫名的害怕,但她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心底的害怕减少了两分:“我说让你身后的小太监滚,你我说话,他一个小太监留在此处岂不碍眼?”
更何况,她想放低一下身段,跟容渊吐露她的心意。
多个人留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她好歹是北陵国的皇帝,这样降低身份的一面,在容渊面前被瞧见就罢了,她不希望再多一人。
容渊唇角的弧度一点一点的僵硬,再缓缓的收敛,一张仙姿佚貌,清冷出尘的容颜如千年雪峰般蒙上化不开的寒霜:“玉华宫,是我的地方,就算要滚,也是你滚!”
长孙月骊气急:“……”
他竟为了一个小太监,让她滚蛋?
气着气着,长孙月骊反倒一笑:“你在跟我说笑?这宫内的一砖一瓦,每一寸土地,都是我长孙月骊的。包括这雍州乃是更多地方的百姓,以及百姓脚下的土地,都是我长孙月骊的。不止如此,在不久的将来,你们太渊国也会被我踩在脚下,那里也会成为我长孙月骊的国土。而你的家族,镇国公府还能不能存在,都得看我心情好坏否!”
原本这些话,她只敢在心里想想,不会当着容渊的面说出来。
眼下,长孙月骊是被气糊涂了。
她必须要让容渊意识到,太渊国大势已去,这天下迟早都会成为北陵国,成为她的天下。
如此,容渊才有可能对她俯首称臣,才会安安分分留在她身边。
容渊听到这里,忽然笑了。
他冰冷的眉目隐匿着这的点点笑意柔和下来,如春风拂面般轻柔温暖,再一抬眼,眼底染了几分嘲笑:“太渊国不会灭,你若说完了,就滚!”
“……”
房卿九躲在容渊身后,一副被保护的样子,眼看着长孙月骊被容渊气的说不出话来,还一口一个滚蛋的赶人,她心里甭提多舒服了。
哼!
让长孙月骊嚣张!
容渊见她不动,继续嘲讽:“怎么,你北陵国的女子就是如此的不知廉耻吗?还是说,只有你长孙月骊才会不知廉耻,竟然把我困在宫殿之中,求我宠幸你?”
“……”
这字字句句的,当真扎心!
长孙月骊怔住,没曾想容渊平时不开口,一开口竟然把她羞辱到这个份儿上。
想想她对容渊的所作所为,的确如容渊所说。
她以为暗示就足够放下身段了,没想到在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