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卿九纹丝不动,并没有因为他突然的靠近感到压迫力,相反,她觉得冯无邪的鬼点子有点多,竟然换了一种试探的方式。
不错,撩拨有的时候是很管用。但她么……对他的撩拨不会慌乱。
冯无邪有些意外,只觉得房卿九淡定的心态,根本不像是一个看上去自由十三岁的小姑娘。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的能够产生暧昧。
偏偏他们两人一个比一个习以为常,一点也不觉得这样的距离有何不适。
冯无邪压低身体,道:“我就是想要知道,我将军府这次背锅背的值不值得,也想要看一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够一夜之间
杀了那么多人。”
“……”
还来?
说来说去,冯无邪不过是想要从她的嘴里听到许滇易死的真相,想要她承认是她所为罢了。
房卿九有点犹豫,要说吗?
无疑,冯无邪私底下跟她谈论许滇易的事情,完全是做好了背锅的准备,也是一种诚意的表现。
她要不要实话实话,回应他的诚意呢?
还是不要了。
既然他心里有数,那又何必非要听到答案呢。
房卿九伸出一只手,食指戳着他的胸膛,一点一点的用力,再缓缓起身,迈步往前,而冯无邪显然没料到她竟会大胆的反撩他
,连连退步。
咚的一声,他坐回原位。
房卿九抽回手指,斜眼看着他,朱唇闪耀着一层莹润的水光,眸中波光好看的直击人的心脏。
“冯公子,有些事情,你我明白就好,你何苦执着的想要听到答案呢?”
她指尖捏了一朵纯白的小花,继续道:“再者而言,无论杀死许滇易的人是谁,朝廷都只会草草了事,你被当今圣上派来查询此
事,只不过是当今圣上另有谋算罢了。你其实也很清楚,无论会不会有许滇易的事情,你将军府坐拥百万大军,迟早都会面临
被拉出来的一天。”
这样的局面,冯无邪比谁都清楚。
所以啊,他将军府根本不算背锅,手握重拳的权臣,在姜延的眼里就是眼中钉,迟早他都会想尽办法一一除去。
冯无邪无言。
她说的全对,没有半点错误。
房卿九从一束花里拿出一支小花,扔在冯无邪的面前:“至于赔偿……冯公子,许滇易府里的金银财宝不都进了你的口袋,运到
了你冯家在苏州的小金库吗?”
“……”
冯无邪一怔。
连这个她都知道了?
房卿九也不瞒他,冷静的分析:
“一开始,我就在想,许滇易的案子怎么会是杀人劫财呢?杀人倒是真的,劫财不见得,因为之前赵大人办理的时候只有杀人,
没有劫财。于是我就很纳闷啊,许滇易的那些钱财都去了哪儿?”
“好在我曾经救过冯小姐,知道你们冯家在苏州的几间铺子,于是我就继续往下想啊,冯公子得了银子,肯定不可能运到盛京的
。那么,你能够在短时间内将这批钱财运走,就肯定是藏在苏州了。再说你也不会缺钱啊,而赵大人应该也是知情人,赵大人
为什么不说?”
冯无邪坐在椅子上,勾起唇角:“房小姐说的一字不差,那你能不能够告诉我,我要那笔钱做什么,赵大人又为何不说呢?”
房卿九走了两步,手指拨弄着娇嫩的小花朵:“很简单啊,苏州被赵大人治理的不错,你应该也是意识到了你将军府即将大难临
头,为了应对这个大难,你需要按安插一些信得过的官员在朝中,又的确是真心想要提拔他一把。而赵大人眼下最愁的事情,
应该是苏州边沿境内遭遇大批难民涌入,一时没有能安置的地方。所以,赵大人缺钱啊,他是个清官,拿不出来多少,只能利
用许滇易的不义之财。”
整体来说,冯无邪虽然把钱财吞了,却是用在了该用的地方,解决了难民的衣食住行。
接下来,只要赵大人再让府衙的官差一起去勘察一下周围,再开辟出荒地用来种田,便能替朝廷解决一个大难题。
如此,赵大人的好名声必将传遍苏州,升官也在这两个月之间。
冯无邪生出了警惕之心:“你还知道一些什么?”
莫不是把他安插在朝中的势力全查出了吧?
若是这样,房卿九也太恐怖了一些。
她这样的心机,真的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拥有的吗?
远在苏州,却对盛京的情况了若指掌。
房卿九说的差不多了,转身看向他:“不知道了,我就是闲来无事,喜欢动动脑筋而已。冯公子放心,我不会瞎说的。”
“……”
威胁他?
冯无邪眯了眯眼,再也不敢小瞧眼前的小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