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好了!”
“明明是你教得不好,我这么聪明的人给你做徒弟太可惜了!”
“聪明?我看你就是木鱼脑袋,怎么敲都不开窍!”
“我都被你打得满头包了,你还敲,你就是存心折磨死我,我真没见过比你心肠更歹毒的人!”
“臭小子,手笨脚笨,嘴巴倒挺利索,好啊,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歹毒!”
“你想干什么?救命啊!姓商的又要杀人啦!”
“再乱叫我就打死你!”
…………………………………………
商荣隐约听到小徒弟童稚的哭喊声,下意识噗嗤一笑,心脏却像被火钳狠狠夹了一下,疼得他眼睛发热,招式不由自主变幻,也使出“青云掩月剑法”。
赵霁欣喜若狂,更用心地配合拆解,两把纵横交错的宝剑渐渐托起一轮明月,粲然的月光照见了峨眉山的青峰碧水,流霜飞雪,照见了他们休憩相依的小木屋,照见了两个小少年携手奔跑的身影,他们一起走过万里路,闯过生死劫,哪怕风雨飘摇天各一方,总能像度过缺失的月亮回归团圆……
两个人你来我往流畅过招,似双蝶嬉戏,双鹤竞舞,姿势非常曼妙。周围观众看得起劲,也有懂行的纳闷,斗剑本该激烈惊险,这二人却一唱一和,全不见半分杀气,真是奇哉怪也。
赵霁一套剑法使毕,撤剑后跃,拱手道:“淮将军剑术高明,在下自愧不如,受教了。这相思剑在在下手边也是闲置,就赠于将军使用,乞勿推辞。”
商荣默默收起宝剑,抱拳还了一礼,调头穿过人群回归营帐。
赵霁知道这会儿再跟去定会惹嫌疑,他不想再被商荣误会成不懂事的小屁孩,忍到半夜偷偷潜入他的营帐,谁知床铺上空空如也。
他懵然转身,一道白影闪出帐门,他忙不迭追赶,发现商荣朝着军营外奔去,便不急于赶上,坠在身后,跟随他来到军营三里外的荒坡,等商荣停步便匆匆靠近去握他的手,悲喜交加呼唤:“荣哥哥……”
商荣甩手躲避,训斥:“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叫,知不知羞?”
赵霁含泪笑道:“就算活到一百岁,你也是我最爱最亲的荣哥哥。”
商荣啐了他一口,扭头不吭声。
赵霁贪婪端详他的面容,一年不见,商荣也有了不小的变化,稚气消退了,带走过去雌雄莫辩的柔嫩线条,现在的细腻精致是属于男儿的,更加俊美出挑,浑如突破云层的朝阳,洋溢无法抗拒的光辉。
赵霁揉了揉酸痛的眼眶,笑出眼泪,喃喃道:“我早该想到淮恨是你,除了我的荣哥哥,天底下哪里还有第二个那么聪明勇敢的少年郎。”
商荣讽刺:“你拍马屁的功夫还是这么好,怪不得能受陛下重用。”
“你的意思是陛下是喜欢阿谀奉承的昏君?”
“呸,你少嘴贱,不然我……”
商荣右手抬起一半,急忙伸左手按住,气恼地背过身去。
赵霁兴冲冲转到跟前,巴巴地凑上脸来嬉笑:“荣哥哥你要打我是不是?快来快来!我就盼着你打我呢。整整一年没挨你揍,我身上哪儿哪儿都不舒服,求你快些动手,打得越狠越好。”
见着商荣,他埋藏许久的流氓习气复苏了,固态萌发,缠着师父耍无赖。
商荣被他磨得火起,轮拳使劲乱揍十几下,赵霁缩颈杠背欢叫:“打得好,爽死了,再多来几下~”
商荣从来斗不过这个厚脸皮,大脚踹开,怒骂:“你就是个贱货,天生欠揍!”
赵霁摔了个四脚着地,久久不见爬起,像破裂的水壶渐渐流出呜呜咽咽的哭声。
商荣觉得他这半日情绪转换太快,又笑又哭的,怕是重逢时大受刺激,神智出了毛病,过去蹲下拍了拍背心:“喂,你不会这么不经打吧,快起来。”
赵霁骨碌爬起抱住他的脖子,打死不松手,上气不接下气哭道:“荣哥哥,我真的好想你,再找不到你我都要发疯了。”
以前他凭装可怜和撒娇两项绝活把商荣吃得死死的,商荣不想再中计,不耐烦地推搡:“别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快撒手!”
“不不,你听我说,听我说!”
赵霁哭得越发凄惨,活像一只即将遭受宰杀的小鸡,激动地抖颤着。
“我没跟唐辛夷做过那种事,是唐潇冒充我的,我已经跟唐辛夷绝交了,今生再不会见他,求求你最后信我一次吧,我绝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这几句话里包含让商荣惊讶的信息,忙问:“你说唐潇冒充你跟唐辛夷苟且,有什么证据?”
赵霁说:“唐潇暗恋唐辛夷,以前在峨眉山下毒谋害我,就是嫉妒唐辛夷喜欢我。那晚他约我子时在小树林见面,结果迟到了两个时辰,和唐辛夷睡觉的男人也是子时前去找他,下半夜离开的,不是唐潇还会是谁?”
商荣联系上下情一分析,的确说得通,可仍放不下狐疑,质问:“那你那晚回客栈为什么要去雪地里洗澡?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