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也不懂,成亲这事从未考虑过,以为一切有师长做主,用不着我操心。而且晚辈鲜少与女子接触,不知如何讨好体贴她们,绝非丈夫的理想人选,女孩子跟了我怕要受委屈的。”
比起花言巧语,薛云情愿听他这些诚实的糙话,觉得自家孩子是块木头,碰着狡猾之徒怕要吃亏,就得商荣这样实诚的才好白头偕老。喜滋滋道:“这你更不用担心啦,我们三春身是女儿身,心思比你还像爷们呢。你完全不用考虑怎么讨好她,反倒是她会尽力让着宠着你。别看她外表木木的,可会疼人了,就拿我来说吧,只是她的后妈又不像其他母子那么腻歪,但她从小什么事都先想着我和她爹,得到好吃的必然先拿来孝敬我们,我们不吃或吃剩下的她自己才吃。我跟她出去,路过绸缎庄首饰店,她都主动叫我去逛去买,自己不感兴趣,却愿意待在门外等上一两个时辰,谁要是敢对我不敬,哪怕只是一个眼神,她都会揪住痛打。你跟了她,保证往后事事顺心,有再多危难她也会帮你逢凶化吉。”
这意思是铁了心让商荣做陶家少奶奶了,商荣明知他没恶意,亦有受辱之感,忍耐道:“这个晚辈就不清楚了,还是那句话,凡事请找家师商量,晚辈不便多言。”
说完跑向堂屋去找陈抟。
这边陈抟怕薛云难为他,也早早结束与淳于安的对谈,师徒俩在门口相遇,陈抟看商荣面色晦暗,心里拿捏到了一大半,拍拍他的肩头以示安抚,说:“江老先生正在清音阁等候,我们这便过去吧,早点见到霁儿也好安心。”
薛云追来听见,忙说:“你们去哪儿?让我们娘俩也凑个热闹。”
淳于安像是了解陈抟的心思,微笑婉拒:“家师只邀请了陈道长师徒,若擅自领其他人入谷,他老人家恐会见责,请夫人在此稍待,在下回去禀明家师,取得同意后再来迎接。”
薛云伤了脸面,怀疑他和陈抟合谋一气,黑脸嗔怒:“你当你们那儿是风水宝地,人人都想去沾光?老娘还不稀罕呢。”
陈抟不能以眼还眼,仍礼敬请求:“贫道最迟后天回来,李家这里还请夫人代为看顾。”
薛云有意刁难他,问:“你走了,我师兄再来怎么办?我可不想为了你跟他翻脸。”
陈抟正欲告诉他蓝奉蝶也在清音阁,被淳于安抢了先。
“夫人不必担心,在下的师弟今早看到蓝教主去了别处,近几日内都不会回江宁。”
薛云以前羞对故人,一直躲着过去的亲友,这会儿想求蓝奉蝶促成儿女的亲事,便急着寻找,忙问淳于安:“你师弟说没说我师兄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淳于安说:“这个倒不曾说过,在下回去再帮您打听打听,后日让陈道长带话给您。”
他巧妙安抚住薛云,领着陈抟师徒离开李家,出了江宁城,往北奔驰数十里,来到那片梅花盛开的山谷,说花香有毒,请二人先服解药再入谷。
陈抟尚未确定此人善恶,不能冒冒失失吃那成分不明的丹药,机警道:“我们自己备的有解□□,就不耗费阁下的了。”
取出药丸和商荣一起吃下,隔了一会儿再请淳于安带路。
梅林里不见道路,四处盘根错节,景物雷同,走进去便迷失方向,淳于安请他们跟紧自己,说林中多设陷阱,倘若掉队或不慎触发机关就恐丧命。
师徒亦步亦趋地跟随他迤逦过林进入谷中,不久山岙里现出重重叠叠的楼台殿阁,都以琉璃做瓦,紫脂泥墙,墙墉高峻,屋宇轩昂,纵是王侯公爵也没这大手笔。
陈抟心道:“我原以为这江鹏飞是采菊东篱下的隐士,不料住所竟如此豪阔,和他与世无闻的处世态度似乎不太相符啊。”,转念又想,“人间的宅邸再华丽也比不了天上的琼楼玉殿,神仙尚且爱好奢华,那尘世也未尝没有淡泊名利的富贵闲人,这江老先生想必正是。”
三人踩着汉白玉铺成的石径行进数十丈,穿过一座石牌坊,进入这座宏丽精雅的庄园。商荣牵挂赵霁,盼着快点相见,问淳于安能不能先带自己去找他,淳于安说:“我今早进城时蓝教主还没来,此时想是到了,师父让小师弟负责接待,得先向他打听。”
商荣一门心思念着徒弟的名字,巴不得长出翅膀一扑腾就飞到他身边,也许心有灵犀,这意念真把赵霁招了来,下一刻他的声音便远远飞到,无比惶恐觳觫,犹如被老鹰追赶的惊鸟。
“救命啊!救命啊!”
商荣拔腿箭射而去,须臾与他照面,见他头发散乱,像狮鬃扬在半空,光脚丫急速翻飞,跑得疯快,身后追着一片五彩斑斓的浪潮,细看竟是大小不一的蛇类,短的四五尺,长的七八丈,奇形怪状不可数计。蛇身光滑,游动迅速,一条条匹练似的盯着赵霁的脚后跟追赶,就算他百毒不侵,这么多蛇一条给他一口也够把他咬死撕吞了。
“商荣,快逃啊!”
赵霁直奔商荣,拉了他的手一块儿逃命。商荣回头看那些蛇争先恐后伸颈吐信地撵上来,恰似接了兵符的军士,玩命追击目标,惊问:“这些蛇怎么了,干嘛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