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素眼含电光,狠狠一扫便叫他闭了嘴。
赵霁与这丫头不对付,由于胆小,其实颇为忌惮,想她还是小女孩时就敢在唐门人众的眼皮底下打开掌门唐震的棺材盗剖心肝,当时年幼体会不足,如今回忆起来真是处处凶险,只这心狠胆大一条自己就不是她的对手。
“你知道世上有哪三种事不能管?第一、伴侣间的情、事;第二、婆娘家的私事;第三、别人家的家事。”
苗素似笑非笑,杀气隐隐,看得赵霁心里止不住发毛,赶紧将堵在喉咙里的话吞回去,畏畏缩缩问:“我这人最不好管闲事了,你家破人亡也跟我不相干。可你倒是说说,你今晚怎么寻到这里的?那个委托你帮我盗落星铁的人又是谁?这两件非给我讲清楚不可!”
苗素站起来,掸掸衣衫上的灰土,取出一盒药膏涂抹右手的冻伤,恝然答话:“昨天我到庄上抢劫其实是跟一个人事先约好的,我负责逼迫风鹤轩展出落星铁,那人负责查找密室方位。我本想见机行事直接抢走神矿,可惜被你们师徒三人阻挡,未能成事,只好按原计划今晚顺着那人给出的标记来这里盗宝。”
赵霁猜对了前情,暗暗自得,指着路面上那些隐形的足迹问:“你说的可是那些会发光,但必须蒙着纱巾才能看到的脚印?那是谁的脚印?怎么弄上去的?”
苗素扭头看上一眼,从怀里掏出一条样式相同的纱巾。
“我的内应事先在风鹤轩的鞋底涂了一种特殊药粉,这药粉和灰尘同色,不易察觉,夜晚隔着鲛纱观看就会发出绿光,风鹤轩昨晚在我胁迫下到密室取宝,足印一直从外间通到这里,等于在为我们领路。”
她一解释赵霁便明白脚印们为何深浅不一了,风鹤轩来时鞋底药粉量足,留下的足印比较明显,走动多了,药粉逐渐脱落殆尽,离开的脚印也慢慢残缺浅淡了。
而苗素手里那条纱巾也定是内线给她的。
“你只交代了前一件事,后面那桩呢?谁是你的内应?”
苗素冷哼:“这你就不用问了,只需知道你我依靠的是同一个人就行了。”
她口风严密,赵霁也没奈何,问她接下来如何行事。
苗素让他捞起落星铁,再合力将现场恢复原状,带着神矿溜出庄子,来到梅林中的银杏树下。
“把落星铁埋在这儿,那人自会按我们的需求制作器物,等过段时间再来取。”
商怡敏先有吩咐,说将神铁交给内线即可,等她脱离牢笼自会来此索要。赵霁便不管事成日期,只问苗素要落星铁作何用途。
此事想来无关机要,苗素答话不带犹豫。
“我需要一套结实的胡琴丝弦,落星铁质地最佳。”
一提胡琴,赵霁便忆起三年前她在襄阳大闹诸天教据点的情形,惊道:“你那邪门的胡琴曲又玩出新花样了?我警告你别去害人啊,人怀歹心,天降恶报,你胡闹时可得掂量着。”
苗素瞧不起他,翻白眼的功力和商荣如出一辙,嗤笑:“说到‘歹心’,你才该好好摸摸自个儿的心坎吧。”
赵霁受不了她那捉贼似的眼神,心防又有些虚软,装腔作势嗔斥:“你别冤枉人啊,我可从没干过坏事。”
“哦?淫辱自己的师尊还不叫干坏事?你这都够得上欺师灭祖了。”
刹那间,赵霁仿佛被扒光了衣服游街示众,胆魄心寒怛然失色,在苗素陡然逼近下一屁股坐进草丛,压死几只倒霉的蟋蟀。
“你、你……”
“哈哈哈哈哈哈!”
惊迮的颤音和苗素恣睢无忌的狂笑交织成龙卷风,摧毁了赵霁的定力,他是耽于安乐的纨绔子,家败多年不改天真,目光多放在眼前,鲜少着眼未来,还没设想过隐秘曝光后的情况,因而被苗素一闷棍打了个措手不及。
苗素的动机纯是戏弄,看他嘴巴张得能塞进一只拳头,心里很乐呵,俯身坏笑道:“你喜欢荣哥哥对吗?今天在戏院我见你紧抓着他的手不放,恨不得一把搂到怀里去,人前都这么放肆,背地里不知干了多少龌蹉事。”
“胡、胡说!”
“你敢说你没抱过他摸过他亲过他?”
“我……我……有又怎样?”
“徒弟猥亵师父,这就够龌蹉了,被你们陈掌门知道,准会打残你。”
赵霁惊恐:“你要去告状?”
他一个人挨罚不打紧,最怕连累商荣,那人自尊自傲,昏昏蒙蒙被他拖下水,再摊上与徒弟通奸的罪名,自己还有什么面目与之相见?
大难当前,示弱求饶势在必行。
“苗大小姐,你可千万别往外说呀,我求你还不成么?不然你提要求吧,要我干什么都行!”
他没出息地作揖打恭,活像一只吓破胆的老鼠。认怂太快,苗素逗起来也没劲,无聊挥手:“你当我盐吃多了闲得慌?我才没空管这些,可是,你是怎么跟荣哥哥好上的?我有点奇怪,他为什么会看上你这个脓包?”
赵霁像被架在火炭上,额头滚